吴邪一把抓过包往肩上一甩,抬脚就往外走,走时还回头叮嘱:“仙仙,你跟紧小花,我先去前头看看!”
“天真你等等我啊!”胖子哪儿能让他单独行动,抓起自己的包就追,脚步都带风。张起灵也一起走了。
黑瞎子也闲不住,拍了拍肖战的胳膊:“我也不能在这儿歇着,走,小战战,跟我一起出去探探路。”
肖战赶紧点头:“好好好,我跟你走!”他心里门儿清,这时候留在这儿帮不上忙,跟着黑瞎子还能多留意点危险。
仙仙看着他们都走了,也有点急,拉了拉解雨臣的袖子:“要不我也出去走走?说不定能帮上点什么。”
解雨臣却攥紧她的手,摇摇头:“你不用走,留在这儿。”说着就拉着仙仙走到解连环跟前,先端了水递过去,帮他喂了两口。
等解连环缓了缓,解雨臣的声音突然提了起来,满是压了十几年的激动:“来塔木陀之前,你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还是‘管好解家’!我一直纳闷——你明明顶着吴邪三叔的身份,为什么不让他管吴家,偏偏盯着我管解家?!解连环‘死’的时候,我才6岁,这一晃19年都过去了!”
他喘了口气,眼神里全是不甘:“解家人从九爷那时候起,做什么都留后手,可你倒好,‘死’得一点声儿都没有!我就想知道,你既然选了诈死,留的后手到底是什么?!”
解连环转过头,看着他这激动的样子,忽然笑了,声音很轻却很清晰:“你就是后手。”
“果然是你,解连环。”解雨臣盯着他,语气里又气又有点说不清的滋味。沉默了几秒,他突然话锋一转:“你为了陪吴邪、培养他,能演这么多年戏。那我也提个要求——吴邪有你陪了这么久,我要个仙仙总没错吧?从今天起,仙仙就是我亲妹妹,跟吴邪可没关系了。”
“你不能这么做!”解连环急了,想坐起来却被伤口扯得皱眉。
“为什么不能?”解雨臣寸步不让,“你能瞒着所有人演这么多年,我认个妹妹怎么了?”说着就拉着仙仙站起来。仙仙被这突如其来的话惊得一愣,站在那儿没反应过来。
黑瞎子拉着肖战往外走,并没像说的那样去探路,刚到路口就停了下来。肖战心里门儿清——这是故意把空间留给里面的人,有些事他们确实不该掺和、不该多问。
俩人就站在门口,里头的声音却没遮没拦的,尤其是解雨臣那激动的声调,想不听都难。黑瞎子凑到肖战耳边,声音压得极低:“瞧见没?解连环这是把咱们花儿爷给惹急了,你听听他说的——打算让仙仙丫头跟吴家撇清关系,认成自己妹妹,还说跟吴邪没关系了。”
这话只有肖战能听见,他听完轻轻点头,小声感慨:“我听仙仙说过雨臣哥8岁就当家撑着解家,那得多苦啊。”
黑瞎子啧了一声,眼神沉了点:“可不只是苦。那时候解家内忧外患,盯着他、想拿他命的人,能从街头排到街尾——他能撑到现在,早把半条命搭进去了。”
肖战听完直皱眉,有点不敢信:“不会吧?那时候也该是法治社会了,他们还敢这么来?”
黑瞎子嗤笑一声,拍了拍他的肩:“你还是太单纯。正常孩子8岁,要么跟爸妈撒娇,要么在外面玩泥巴,哪儿懂什么愁事儿?但花儿爷不一样啊。”
他声音压得更低,掰着手指头跟肖战算:“他6岁的时候,养父解连环就‘死’了——现在看还是诈死;8岁那年,管事儿他的爷爷解九爷也走了,整个解家一下就没人撑着了。虽说有他师傅二月红护着,但解家内部那些人,眼睛都盯红了,个个想抢家产、要他的命。”
“他从8岁扛到现在,你说苦不苦?”黑瞎子顿了顿,语气沉了点,“那时候他身边没一个能完全信的人,连家里的老仆都可能被收买。可九门的事哪能随便闹到明面上?就算解家后来洗白了,那些记恨的、想占便宜的,照样没断过念想,还在暗处盯着他——你说这些人恶不恶心?”
黑瞎子往里头瞥了一眼,叹了口气,声音还是压得低低的:“说真的,要是当年解连环没诈死,花儿爷哪用遭这份罪?按正常路子走,等他到了该扛事的年纪,再接谢家的担子,好歹能过几年安稳日子。可就因为这一诈死,他的命一下就偏了。”
他顿了顿,又看向肖战:“所以啊,他现在想把仙仙留在身边当妹妹,真不算过分。解连环这些年守着吴邪、培养他,还跟真吴三省换身份演大戏,把花儿爷一个人扔在谢家扛所有——他现在就想要个仙仙在身边,又不是啥天大的事。”
黑瞎子啧了声,补充道:“再说了,仙仙也就是换个人护着而已,花儿爷能护得比谁都周全。”
解雨臣的声音里满是压不住的火气,一句比一句戳人:“我不管你们培养吴邪是为了什么!你们说的那个‘它’,根本不是单个人,是个势力吧?为了把这股势力引出来、灭掉,就硬把吴邪往火坑里推!”
他盯着解连环,眼神里全是不甘:“你说我是解家的后手——说白了,不就是把我安成吴邪的后手吗?做他的后手我能帮什么?还不就是钱!要解家源源不断地掏钱供他,我辛辛苦苦赚的钱,凭什么一直往里填?一个亿?两个亿?三个亿?还是要砸进去三百亿?!”
门外的肖战听得眼睛都直了——一个亿已经够吓人了,居然还有三百亿?黑瞎子赶紧拍了拍他的胳膊,示意他别吭声。
里头的解雨臣根本没停,语气又急又哑:“我不可能走你们安排的路!我不是傀儡,不是你们想牵哪儿就牵哪儿的!我是有血有肉的人!我要仙仙留在我身边,我没做错!”
他转头看向仙仙,眼眶泛红,声音软了些,却满是委屈:“吴邪有你、有‘吴三省’陪着疼着,可我呢?我六岁你就‘死’了,八岁爷爷也走了——也就爷爷走前帮我找了二爷当我师傅护着我。我从小经历的这些,敢说世上没几个人能比。”
“我八岁就得扛整个解家当主家,你肯定知道,我小时候天天被人追杀!书房、房间里都得挂黑布,不敢让人看见里头什么样;一个地方住不了两晚,每天换房间,不换就可能没命;甚至连固定住处都没有,就因为小时候每晚都有人来杀我!”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里带了点哽咽:“我从小就没人疼,身边没几个真心关心我的。秀秀跟我走近,说白了还是霍仙姑的意思——霍当家是想从解家、从我这儿谋好处,带着利用的心来的。虽说秀秀人不错,跟我一起长大,可终究是为了利才靠近我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