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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老夫人话锋一转，语气里添了几分凝重：“后来陈皮是真急糊涂了，抓着张宸儿说过句没头没脑的话——这话是你爷爷吴老狗事后跟我讲的，当时听着就觉得邪乎。”

“他攥着宸儿的手腕，眼睛都红了，直嚷嚷：‘你能续命！你帮帮师娘，帮她续上命，求你了！’”

“宸儿当时脸刷地就白了，猛地往后缩，声音都发颤：‘我没有那个本事，你别乱讲……’”

“可陈皮哪肯信，抓着她不放，非要她点头：‘你有的！你肯定有！我知道的！’”

“这时候张大佛爷刚好过来，一看陈皮这疯魔的样子，当场就火了，大步过来一把扯开他，指着门厉声骂：‘滚出去！再敢在宸儿面前胡言乱语，我打断你的腿！’”

肖战皱着眉，忍不住插了句：“陈皮怎么就那么确定，张宸儿能给人续命啊？这也太玄乎了。”

吴老夫人点点头：“我当时也觉得怪，还特意问过仙仙她爷爷吴老狗。”

她顿了顿，回忆起当时的对话：“你爷爷只含糊说了一句——‘八成是云南那趟出事了’。说那回不光二爷、佛爷、齐铁嘴、张副官去了，连九爷都跟着去了，陈皮也掺在里面。那么些人凑去云南，指定是在那儿发生了什么事，才让陈皮认准了宸儿能续命。”

解雨臣皱着眉，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沉声道：“我小时候听爷爷（解九爷）念叨过一嘴，说‘续命’这种话，正常人谁都不会信——哪有真能把人从阎王爷手里抢回来的道理？”

他顿了顿，学着当年解九爷的语气，带着点自嘲的无奈：“当时他还喃喃自语，说‘就算是神仙，也续不了人命啊……’末了又补了句，‘怕是只有开天辟地时的那些老祖宗，才有点这种通天的本事吧’。”

吴老夫人往椅背上靠了靠，语气又沉了几分：“当年吴老狗还跟我偷偷透了句，说张宸儿从云南回来没多少日子，佛爷家就添了件怪事——原先院里只摆着一尊佛像，后来他却特意让人新打造了一尊女娲神像。”

“听说那神像打好后，佛爷还专门叫了齐铁嘴来，让他当场算卦定方位，最后把神像安在了后院的小阁里，严令旁人不许碰。”她顿了顿，接着说，“那神像的日常打理，全是佛爷、张宸儿和张副官（张日山）三个人亲自动手，每天雷打不动地去上香，连伺候的下人都挨不得近前。”

屋里静了好一会儿，吴邪连后背上刚被父亲打的疼都忘了，皱着眉一个劲儿琢磨。还是王胖子先憋不住，咂着嘴开了腔：“女娲神像？让齐铁嘴那老八来算卦定位？要知道当年八爷算卦可是出了名的准，没一卦差池的！这阵仗，哪是单纯供着求平安的样子？连下人都挨不得边，邪乎得很。”

他扭头看向吴老夫人，往前凑了凑：“您说，这神像会不会跟云南那趟事、还有陈皮喊的‘续命’，是一串儿的？不然佛爷犯得着这么郑重其事吗？”

吴老夫人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点茫然：“这我就说不清了。吴老狗当时就跟我提了这么一嘴，再多的半个字都不肯吐。只说张宸儿从云南回来没几天，佛爷就急着让人打造了这尊神像——那神像的样子，是我从没见过的样式。”她顿了顿，又补了句，“我当年好奇，去拜访的时候偷偷去后院小阁瞧过一回，还跟着拜了拜，只觉得那神像看着，总透着股说不出的肃穆。”

吴老夫人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点说不清的怅然：“再多的，我也真不知道了。当年就听吴老狗零碎提过几句，说张宸儿后来跟佛爷闹了场大别扭——她劝佛爷放弃那个没头没尾的计划，可佛爷铁了心不肯听。”

“从那之后，宸儿就突然不见了。”她顿了顿，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角，“佛爷当时急得不行，派了张副官带着人满北京找，九门的人也跟着帮衬着寻，可翻遍了各地，连个人影都没找着。就跟……就跟凭空消失了一样。”

黑瞎子忽然问了一句，那个放神像的地方那么郑重，能让你随便进去？

吴老夫人被问得脸上泛起点窘色，摆着手解释：“哪是我自己偷偷闯进去的哟，是宸儿带我去的。”

“那天我跟她念叨着心里发慌，她就拉着我的手，说要带个能让我安心的地方。去了才知道是那放神像的小阁——她当时跟我说，‘女娲娘娘心善，咱们心里有话，哪怕是些小烦忧，跟娘娘说说，她或许愿意听’。”

“说这话时，她比平时都要郑重，自己先恭恭敬敬跪下来，对着神像磕了三个头，嘴里还轻轻念叨着什么，我没敢细听。等她拜完了，才拉着我也拜了拜。”吴老夫人说着，语气软了些，“现在想想，那会儿她怕是自己心里也压着事儿，才会对着神像那么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