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雨臣边走边回头瞅欣韵,忍不住问:“刚才遇水猴子那会儿,你没受伤吧?”
欣韵无奈地笑了笑,没瞒他:“被水猴子爪子挥了一下,后退的时候后背又撞着船板了。”
“是不是又撞出淤青了?疼得厉害吗?”解雨臣说着就想拉她胳膊,想看看后背的情况。
“还好啦,没那么严重。”欣韵赶紧摆手,“当时阿宁还帮我揉了揉,把淤气压开点,现在好多了。”
解雨臣却皱起眉,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怎么每次出来都是你受伤?吴邪他们倒每次都没事!”
欣韵也挠挠头,一脸哭笑不得:“我也纳闷呢!总觉得跟吴邪犯冲似的,只要跟他一起出来,准没跑,保准得挂点彩。”
解雨臣眼瞅着前头又现出个墓室入口,跟欣韵递了个眼神,俩人一前一后先迈了进去,剩下那三个手下也赶紧跟上。
一进墓室,几人都愣了——偌大个地方,中间石台上就孤零零摆着一把古琴,别说棺材了,连块像样的陪葬石件都没有。
欣韵凑到解雨臣身边,声音压得低低的:“小花哥哥,这地方也太邪门了吧?就放一把琴,啥别的都没有,不对劲啊。”
解雨臣没急着应声,先拿手电筒把墓室四角、地面砖缝都扫了一遍,才转头冲身后手下叮嘱:“都把脚放轻!这地面的砖,谁都别瞎踩,保不齐哪块就是机关触发点。”
“知道了,小九爷!”三个手下齐声应着,每走一步都先拿脚尖试探一下。
几人慢慢往墓室中间挪,欣韵随手把手电筒往旁边墙壁一扫,突然“哎”了一声,拉了拉解雨臣的胳膊:“小花哥哥你快看!这墙上有壁画!”
解雨臣和欣韵凑在墙边,盯着壁画仔细看。欣韵指着最左边一块相对完整的图案:“小花哥哥你看,这壁画上画着个小男孩,跟个大人坐一块儿好像在说话,俩人手里还都攥着个小物件。”
解雨臣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还真瞧清了——大人穿得像个读书人,小男孩踮着脚,手里攥的东西圆圆的,瞧不清是啥。俩人接着往右边看,下一幅壁画里,站着个妇人,身后跟着四五个男孩,大的是成人模样,小的才到膝盖;妇人怀里还抱着个奶娃娃,旁边挨着个扎包包头的小女孩,之前那小男孩则站在妇人另一侧,手里拽着妇人的衣角。而画面另一边,一个男人背着个大包袱,像是正要出门,回头望着这一大家子。
“看这意思,这壁画是在讲一家人的日常?”解雨臣皱起眉,“可这海底墓穴里,咋会有这种家庭生活的壁画?”
他顿了顿,琢磨道:“能在海底修这么大墓穴的,历史上数得着的没几个——最先想到的是沈万三,当年的首富,有钱有能力折腾这事儿,就是没人知道他具体把家底藏哪儿了。再一个,就是汪藏海,他当年管过皇家陵寝修建,手艺和资源都够,可……”
欣韵伸手虚指了指壁画上人物的衣襟:“小花哥哥你看,这些人穿的衣服——盘扣、斜襟,还有那小男孩身上的短褂子,倒像是明代的样式。”
解雨臣顺着她的手看,指尖在壁画上轻轻划了划:“还真是,尤其是那大人身上的宽袖袍,领口的滚边样式,跟史料里明代士绅的穿着对上了。”
俩人接着往下挪,手电筒光扫到下一幅壁画。画面里,之前那小男孩正跟四五个年纪差不多的孩子在院子里玩——有的蹲在地上划圈圈,有的举着树枝追跑,而最边上,一个穿蓝布褂的小男孩正踮着脚,伸手想去碰旁边摇篮里的襁褓,那正是之前壁画里妇人抱着的奶娃娃。
没等他碰到,之前那小男孩“噌”地冲过来,一把推开他的手,还皱着眉恶狠狠瞪过去,那架势明明白白——就跟在说“拿开你的手!不准碰他!”
“这俩孩子不对付啊。”欣韵嘀咕道,“看这意思,那奶娃娃像是被重点护着的。”
解雨臣点头:“按壁画的顺序,这应该是接着前头的画面画的——男人出门后,家里的孩子日常。就是不知道,特意画这一段,是想讲啥?总不能平白无故画俩孩子吵架。”
俩人接着往壁画下一段看,就见刚才拦人的小男孩,小心翼翼抱起摇篮里的奶娃娃,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手里捏着个小拨浪鼓,轻轻晃着陪娃娃玩;旁边扎小辫的小女孩也凑过来,从兜里摸出颗红果子,逗得娃娃咧嘴笑。
欣韵看着这画面,忍不住猜:“你看他俩对这奶娃娃多上心,不会真是亲兄妹吧?一个护着,一个陪着,倒像一家人的样子。”
解雨臣点头附和:“瞧着像。再看旁边那几个玩闹的孩子,跟这仨的亲近劲儿不一样——既没凑过来陪小娃娃,也没跟这兄妹俩搭话,倒像是隔着层。”
欣韵突然眼睛一亮:“这么说,那几个孩子说不定不是那妇人生的?要是师徒呢?你想啊,要是墓主人是个教书先生或者手艺人,收了几个徒弟,家里又有亲生孩子,这不就对上了——亲兄妹护着最小的弟弟或者是妹妹,徒弟们在一旁自己玩。”
解雨臣抬手敲了敲壁画:“有点道理。不过还是得往下看,单这两段还说不清,说不定后面的画能揭明白这些人的关系。”说着,他又把手电筒往下移,照亮了下一幅模糊的壁画轮廓。
俩人顺着壁画往下看,下一幅画面里突然出现了一队人马——为首的人穿着镶甲的官袍,身后跟着不少带兵器的随从,气派不小。解雨臣指着那人的服饰:“看这穿戴,要么是将军,要么是古时候有正经官位的,瞧这阵仗,官位还低不了。”
再往画面前头看,之前护着奶娃娃的小男孩,正和两个年纪差不多的男孩站在那队人马跟前,仰着头像是在跟为首的人说着什么,神情挺急的。
接着看下面一幅,画风突然变急了——那小男孩竟冲上去拦着一辆马车,伸手就去拉车帘,可没等他拉开,车里突然伸出一只手,手里攥着条小鞭子,“啪”地就抽在他胳膊上!抽人的是个女孩,眉眼瞧着挺利落。
欣韵看得咋舌:“不是吧?古时候的小姑娘这么凶?说抽鞭子就抽鞭子?”
解雨臣没接话,目光盯着那女孩的衣服仔细看:“这女孩穿的跟之前壁画里的人不一样——你看这窄袖、束腰的样式,还有衣襟上的纹样。”
欣韵凑过去一瞅,突然反应过来:“哎!这像古时候内蒙那边的穿戴,要不就是东夏国的?我之前在古籍里见过类似的图!”
“对,没错,是东夏国服饰的样式。”解雨臣点头确认,“这就怪了——前面壁画里都是明代日常,怎么突然冒出个东夏国的女孩?还动手抽了那小男孩,这俩人肯定有渊源。”说着,他又催欣韵:“快往下照,看看后面到底出了啥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