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刚沾到地面,欣韵就立马奔到余萌珑身边,拉着他胳膊转了两圈,上下打量个不停:“没事吧没事吧?哪儿磕着碰着没?”
余萌珑还没缓过劲,扶着胸口直喘气,好半天才挤出一句:“太、太刺激了!”
黑瞎子在旁边听得直摇头,伸手揉了揉耳朵:“我说萌珑啊,你这‘刺激’,可是把我耳朵给遭罪了——那声尖叫,差点把我耳膜震破!”
欣韵也跟着点头,嗔了黑瞎子一眼:“黑叔,下次再要跳,好歹提前提醒一声啊!”
余萌珑连忙附和,拍着胸脯保证:“就是就是,黑叔,下次你提前说,我保证不叫!”
几人在崖底歇了没一会儿,欣韵的目光就被周围散落的白骨吸引了,她眉头一皱:“这底下这么多尸骨,看来之前来这儿的人,全是被扔下来的。”
“可不是嘛,”黑瞎子踢了踢脚边一块朽烂的布料,“先用火烧,烧不死就往下推,落到这儿哪还有活头?幸亏你花爷眼尖,觉得这悬崖是条出路,敢往下爬,不然咱几个这会儿也成这儿的新骨头了。”
余萌珑看着那些触目惊心的尸骨,脸色发白地点点头。解雨臣早已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别多待了,这里也不安全,赶紧走。”
刚迈出去几步,周遭的树木就愈发茂密,潮湿的空气里裹着腐叶和水汽的味道。黑瞎子忽然停住脚,提醒道:“现在算正式进雨林了,记着我之前说的——泥沼多,蛇更多,而且这儿的蛇可不管你是谁,遇着了都可能扑上来。匕首都拿出来,防身用;驱蛇粉也撒上,尤其是袖口、裤脚这些地方。”
几人立刻照做,互相帮着把驱蛇粉细细抹在衣物边角,粉末的辛辣气味在空气中散开,多少能让人安心些。准备妥当后,他们顺着林间隐约的痕迹往前走。余萌珑一手紧紧攥着枪,另一只手牢牢拉着欣韵的胳膊,脚步迈得又轻又谨慎,生怕惊动了草丛里藏着的东西。
几人在雨林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前方突然出现一片浑浊的水路,阻断了去路。欣韵停下脚步,看着水面下隐约晃动的影子,皱起眉问:“咱们真要走水路吗?”
黑瞎子往四周扫了圈,岸边全是湿滑的腐叶和暗藏的泥坑,摇了摇头:“周围的路更难走,全是绊子,只有水路看着最顺。”
“可水里藏着什么谁也说不准,”欣韵还是不放心,“得加倍小心。”
几人没别的选择,只好依次下水。水流没过小腿,冰凉的触感裹着黏腻的水草,每走一步都用脚先探探虚实。走到半路,解雨臣提议:“把绳子绑在彼此腰上,万一出事能互相拉一把。”
刚系好绳索,就听黑瞎子“哎哟”一声,整个人突然往下陷了半截,水瞬间没过膝盖,污泥正顺着裤腿往上涌。余萌珑见状赶紧伸手去拉,可那淤泥像有吸力似的,压根拽不动。
“别管我,你们先走!”黑瞎子试图撑着旁边的树干借力,却越陷越深。
“说什么胡话!”解雨臣立刻蹲下身,抓住黑瞎子的手臂,欣韵和余萌珑也死死拽住绳索往后拉,三人合力才一点点把他拖了出来。
黑瞎子瘫坐在岸边,看着满腿的黑泥,又摸了摸刚才陷脚的地方,恍然大悟:“不是沼泽,是底下积了一层尸体腐化后的烂泥。尸体烂在水里,软组织都化成泥浆状的东西沉在底,一踩就陷进去了 。”
他拍了拍身上的泥,哭笑不得地叹气:“我这运气也是没谁了,怎么每次踩中麻烦的都是我?”
几人找了块干爽的石头地生火,火苗“噼啪”舔着湿衣服,冒起一阵阵白汽。等衣服烤得半干,他们围坐下来拆干粮,饼干嚼得脆响。
欣韵瞅着黑瞎子裤腿上没擦干净的泥印,先开口问:“黑叔,刚才陷进去没伤着吧?”
黑瞎子咬着饼干摆摆手:“没事儿,皮实着呢。”
余萌珑嘴里塞着饼干,含混不清地接话,眼睛还瞟着黑瞎子:“黑叔,等咱们出去回了北京,我指定带你找个最灵的庙拜拜!我看你就算去求那些开光首饰,压根不管用啊——咱们四个就你运气最邪乎,每次都是你踩中麻烦,这次差点陷尸泥里,太吓人了!”
解雨臣靠在树干上,指尖转着龙纹棍,闻言勾了勾嘴角:“他这哪是运气差,是自带‘探雷’体质,替咱们挡了不少事儿。”
黑瞎子听完,伸手弹了下于朦胧的脑门:“合着你们仨是福星,就我是倒霉蛋?要拜你自己去,我黑瞎子还犯不着求佛祖保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