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的夏夜总带着晚风的凉意,嘉陵江边挤满了纳凉的人,空气里飘着冰粉的甜香和远处烧烤摊的烟火气。云锦牵着张桂源的手穿过人群,江风掀起她的裙摆,她回头朝他笑:“快点,再晚就占不到好位置了。”
张桂源加快脚步跟上,指尖被她攥得温热。这是他第一次来云锦的故乡,从北京到重庆,三个小时的飞行距离,却像是走进了她的整个青春——她指着路边的老黄桷树说“小时候爬这棵树摔过跤”,路过巷口的小面摊说“这家豌杂面我从小吃到大”,眼里的光比北京任何时候都要亮。
他们在江边的石阶坐下,刚坐稳,远处江面突然升起第一簇烟花。“嘭”的一声轻响,金色的火花在墨蓝的夜空炸开,瞬间照亮了对岸的灯火,也照亮了张桂源仰头观望的侧脸。他看得格外专注,嘴角不自觉地扬起,带着点孩子气的雀跃,傻愣愣的样子让云锦忍不住笑出了声。
“笑什么?”张桂源转头看她,眼里还映着未散的烟花。
云锦没说话,借着烟花的光亮凑近,轻轻吻在了他的嘴角。江风带着水汽的微凉,唇瓣相触的瞬间却格外滚烫。张桂源明显愣了半秒,随即低笑一声,伸手扣住她的后颈,反客为主地加深了这个吻。
他的吻带着夏夜的燥热和隐忍的温柔,从试探到缠绵,把江风的凉意、人群的喧闹都隔绝在外。云锦被他吻得有些喘不过气,轻轻推他时,他才贴着她的唇低声问:“偷袭完就想跑?”
“谁让你刚才笑得像个傻子。”她红着脸别开眼,刚好对上又一簇炸开的烟花,粉色的花火落满她眼底,“你看,这个像不像上次生日蛋糕上的糖霜?”
张桂源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烟花正簌簌落下,像漫天粉色的星子。“像。”他握紧她的手,指尖划过她无名指上的银戒——那是他在北京准备了很久的戒指,上周在她收拾行李时,悄悄戴在了她手上,“但没你生日那天,你抹我一脸奶油时好看。”
“喂!”云锦被他逗笑,伸手去挠他痒痒,两人在石阶上闹作一团,直到下一波烟花升起才停住。
晚风穿过江面,带着水汽的清凉,吹散了刚才的燥热。云锦靠在张桂源肩上,看着烟花在夜空中次第绽放,突然轻声说:“其实以前总怕回重庆,觉得这里有太多孤单的回忆。但现在和你一起回来,才发现原来故乡的风,是这么温柔的。”
她在北京遇见他,在陌生的城市里被他的温柔接住;却要回到故乡,才敢把最柔软的心事告诉他。重庆是她的根,而他,是让这根扎得更稳的土壤。
张桂源侧头看她,烟花的光在她脸上明明灭灭,睫毛上像落了细碎的星光。“以后每年夏天都来重庆看烟花,好不好?”他说,“看遍嘉陵江的夏夜,吃遍你说的每一家小面摊。”
云锦抬头,撞进他温柔的眼底。刚好有一簇盛大的烟花在头顶炸开,金色的光铺满夜空,也照亮了他眼里的认真。她突然想起第一次在北京医院的走廊,他握紧她的手说“我们一起面对”;想起他熬夜研究病历的侧脸,想起生日那天他又气又笑的模样,所有的画面都在这一刻被烟花点燃,暖得让人心头发颤。
“好啊。”她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轻轻啄了一下,声音裹在烟花的轰鸣里,却格外清晰,“还要在这里,给你生个像你一样爱笑的宝宝,带他爬我小时候摔过的黄桷树,告诉他‘这是爸爸妈妈定情的地方’。”
张桂源的心猛地一软,伸手将她紧紧拥入怀中。烟花还在继续,江面的灯火随着波光摇晃,远处传来孩子们的笑声。他低头吻着她的发顶,在她耳边轻声回应:“不止宝宝,还要有我们的家,有爬满爬山虎的阳台,有永远热着的饭菜,有一辈子的花火和晚风。”
最后一簇烟花在夜空中炸开,化作漫天星火缓缓坠落。江风拂过,带着他们的低语和心跳,飘向对岸的灯火里。从北京的初遇到重庆的归宿,从医院的忐忑到花火下的笃定,他们的故事,终于在故乡的夏夜里,写下了最温柔的注脚。
张桂源牵着云锦的手往回走,江风掀起他们的衣角,指尖的温度却始终滚烫。远处的烟花已经落幕,但他们眼里的光,比任何烟火都要明亮。
原来最好的结局,不是多么盛大的承诺,而是穿过人山人海,回到最初的起点,身边依然有你,晚风依然温柔,而未来的每一个夏夜,都有彼此的温度可以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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