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桂源生日当天,过得格外漫长。
早上他醒时,卧室里已经没人了,床头放着一杯凉透的牛奶,是他昨晚准备好让云锦睡前喝的——她又熬夜了。他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心里那点因为冷战而生的别扭,渐渐被失落取代。
白天在公司强打精神处理工作,同事祝他生日快乐,他也只是勉强笑了笑。午休时收到杨博文发来的消息:“晚上有空吗?出来喝一杯。” 他盯着消息看了很久,手指悬在屏幕上,最终还是回了句“不了,有点累”。
他不想见任何人,尤其是和云锦走得近的人。
傍晚下班,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他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在小区楼下的长椅上坐了很久。秋风卷起落叶飘到脚边,他踢开一片叶子,心里乱糟糟的——他甚至在想,云锦会不会已经忘了今天是他的生日。
直到手机亮起,是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张桂源先生,您的朋友在‘星光餐厅’预订了位置,请于七点前到达。”
他愣住了,星光餐厅是他们第一次约会的地方。是云锦订的吗?可她今天连句“生日快乐”都没说。
犹豫了几分钟,他还是起身往餐厅走。推开餐厅门时,服务员笑着迎上来:“张先生是吗?您的朋友在二楼包间等您。”
走上楼梯,越靠近包间,隐约能听到里面的笑声。他心里的不安又冒了出来,万一……不是云锦呢?
服务员推开包间门的瞬间,暖黄的灯光骤然亮起,满屋子的气球飘了起来,“生日快乐”的欢呼声同时炸响——
云锦站在最前面,手里捧着一个插满蜡烛的蛋糕,脸上沾着点奶油,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杨博文和左奇函站在旁边,手里还拿着彩带喷罐;宋亚轩举着相机,正对着他拍个不停。
张桂源彻底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傻站着干嘛?进来呀。”云锦笑着朝他招手,烛光照在她脸上,柔和得不像话,“快许愿吹蜡烛啦,不然蜡烛都要烧完了。”
直到被杨博文推了一把,他才如梦初醒般走进包间。目光扫过满桌的菜,墙上挂着的“生日快乐”横幅,还有角落里堆放的礼物,最后落回云锦身上。
“你……”他张了张嘴,声音有些发哑,“这些都是你准备的?”
“不然呢?”云锦眨眨眼,故意板起脸,“谁让某人是个醋坛子,前几天跟我吵架,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旁边的左奇函忍不住插话:“他何止是醋坛子,那天晚上我送文件,他看我的眼神都快结冰了。”
杨博文笑着补充:“为了瞒着他,我们这几天可遭罪了,云锦天天拉着我们看场地、订蛋糕,连试吃甜品都要躲着他。”
张桂源这才明白,那些天的“冷落”、“隐瞒”、“争吵”,全都是假的。她不是不想理他,不是和别人走得近,而是在偷偷为他准备生日。心里那点委屈和别扭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又酸又软的暖意。
“对不起。”他看着云锦,语气认真,“前几天是我不好,不该瞎吃醋,不该跟你吵架。”
“知道错就好。”云锦仰头看他,眼里的笑意藏不住,“快许愿吧,寿星最大。”
张桂源闭上眼睛,双手合十。烛光在他眼前跳动,鼻尖萦绕着蛋糕的甜香,耳边是朋友们的笑声,还有云锦轻轻的呼吸声。他没许什么宏大的愿望,只在心里默念:希望眼前这个人,永远笑得这么开心,希望他们能一直这样走下去。
吹灭蜡烛的瞬间,宋亚轩突然喊:“云锦准备了神秘礼物!”
云锦红着脸从身后拿出一个盒子,塞到张桂源手里:“本来想亲手做的,但上次烤饼干烤糊了,怕你吃了拉肚子,就……”
张桂源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条手工编织的围巾,针脚歪歪扭扭,却看得出来织得很用心。“我学了好久呢,”云锦小声说,“虽然不好看,但很暖和……”
话没说完,就被他一把拉进怀里。这次他抱得很轻,像捧着什么易碎的珍宝,下巴抵在她发顶,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很好看,是我收到过最好的礼物。”
朋友们的起哄声、笑声在耳边炸开,云锦埋在他怀里偷偷笑,心里甜滋滋的——果然,所有的等待和争吵,在看到他惊喜的眼神时,都变得值得。
后来大家围坐在一起吃饭,杨博文举杯说:“以前总觉得舍不得,但现在看你们这样,突然觉得很安心。张桂源,以后每年的生日,我们都陪你们一起过。”
左奇函跟着点头,给云锦夹了块排骨:“不过下次准备惊喜,能不能别冷战了?某人那几天天天唉声叹气,搞得我们都不敢跟他说话。”
张桂源瞪了他一眼,却把云锦碗里的排骨夹到自己碗里,换成一块脱好骨的鱼肉:“她是总指挥,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云锦笑得眉眼弯弯,看着身边这个因为惊喜而泛红眼眶的男人,看着周围真心祝福的朋友,突然觉得,这就是最好的日子了。
窗外夜色渐浓,包间里的灯火却暖融融的。那些藏在冷战里的心意,那些没说出口的牵挂,最终都化作了此刻的欢声笑语。原来最好的惊喜,从来不是多么盛大的场面,而是有人把你的生日放在心尖上,哪怕吵了架、闹了别扭,也只想让你笑得更开心。
张桂源悄悄握住云锦的手,掌心的温度滚烫。他低头在她耳边轻声说:“围巾明天就戴上。”
云锦抬头看他,眼里的光比烛光还要亮:“好啊,冬天到了,我天天给你围。”
灯火摇曳,岁月绵长,他们的故事,还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