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博物馆

沈默注意到他耳尖泛红，心跳莫名漏了半拍。“明天你就不要给我买早餐了，”他故作严肃地说，眼见着对方的脸上的笑容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惊愕，“为什么？这个你不爱吃吗？我明天换点你喜欢的买？”沈默憋不住笑了，他最近笑的频率很高，不再像之前那么冷淡……或者说是孤僻，“明天我给你买。”听到这句话，对方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吃过早饭，两人并肩走向公交站，韩若珺边走边掏出手机：“我查好了路线，坐B37路直达，九点前能到。”

公交车上，韩若珺滔滔不绝地讲述他昨晚查的博物馆攻略：“铜鼓展厅在二楼，据说有全世界最大的铜鼓！还有民族服饰展，三楼有古生物化石……”他滔滔不绝的样子引来前排老太太慈祥的微笑。

沈默安静地听着，偶尔点头。他注意到韩若珺说话时左手会不自觉地摸右腕上的橡皮筋，那是他用来扎小零食袋的，这个发现让沈默心里泛起一丝奇异的满足感——他正在收集关于韩若珺的小细节，像集邮一样。

博物馆的建筑恢弘大气，入口处巨大的铜鼓雕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排队安检时，韩若珺突然拉住沈默的手腕：“学生证带了吗？可以半价！”

沈默点点头，从钱包里取出学生证。韩若珺的手指还搭在他手腕上，温度透过皮肤传来，让他脉搏微微加速。

“你手好凉，是空调吹多了吗？”韩若珺用手背蹭了蹭对方的手心。

沈默摇摇头，却没有主动抽回手。

“两位是一起的吗？”售票窗口的姐姐问道，目光落在他们交叠的手上时露出了一个微妙的表情，似乎是在说“我都懂我都懂”。

韩若珺这才如梦初醒般松开手：“啊，对！两个学生票。”他的声音比平时高了八度。

铜鼓展厅光线幽暗，陈列柜中的青铜器在射灯下泛着神秘光泽。最大的镇馆之宝——直径超过1.5米的汉代铜鼓被安置在展厅中央，周围围着惊叹的游客。

“这上面的纹饰是青蛙，”沈默不自觉地压低声音，指向鼓面上的凸起，“壮族人认为青蛙能呼云唤雨。”

韩若珺惊讶地转头："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沈默抿了抿嘴：“我提前了解了一些文物。”韩若珺眼睛闪闪发亮，“那你给我当导游吧？”

接下来的半小时，沈默带着韩若珺逐一参观各个展柜，讲解不同时期铜鼓的形制变化。他平时话不多，但说起自己了解的事物却异常流畅，甚至好像没注意到自己一直拉着韩若珺的衣袖。

“这个鼓腰部有十二道太阳纹，”沈默指着其中一个展柜，“代表一年十二个月……”他转头发现韩若珺没在看铜鼓，而是专注地盯着他的侧脸。“怎么了？”沈默下意识摸了摸脸。韩若珺笑起来：“没什么，就是觉得你讲这些的时候……特别不一样。”他比划了一下，“眼睛会发光，声音也变好听了。”

沈默耳根发热，匆忙转向下一个展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