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市奇遇

中山路夜市刚刚开始营业，雨后的石板路泛着湿漉漉的光，各种小吃摊飘出诱人香气，韩若珺像回到水里的鱼，在每个摊位前流连忘返。

“沈默！快来尝尝这个卷筒粉！”他站在一个冒着蒸汽的摊位前招手。沈默刚走过去，突然听到一个女声喊道：“哥？”

一个扎着马尾的女生小跑过来，“哥！”韩若珺一抬头不免惊讶，“韩姝？这都能遇见你啊。”那个被称作韩姝的女生好奇的把目光转向沈默。

沈默下意识后退半步，想避开韩姝的目光，但韩若珺一把揽住他的肩膀：“我大学室友，沈默。”韩姝的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转，压低了声音但每一个字还是可以清清楚楚的传进沈默的耳朵，“这就是你说的那个……”韩若珺轻轻瞪了她一眼，对方立马噤声，随即转头向沈默道：“这就是我亲妹妹。”韩姝促狭地笑了：“哦，我今天还有事，改天聚啊！”她挥挥手快步离开，临走前还对韩若珺眨了眨眼。沈默也不太清楚气氛到底在什么时候发生了这样的变化，短暂的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他余光中的韩若珺稍微有些不自然，沈默盯着路边积水里倒映的霓虹灯，心跳莫名加速。

“我们去喝汤吧。”韩若珺指向不远处的一个招牌，打着哈哈转移话题，“听说那家的老鸭汤很出名。”

二人喝完汤，回学校的公交车上，韩若珺异常安静，只是望着窗外闪过的街景，手指无意识地在膝盖上敲打。沈默则盯着对面玻璃上两人的倒影，在车辆转弯时，影子里的韩若珺似乎靠他更近了些。

“明天……”韩若珺突然开口，又停住了。“嗯？”沈默转向他。

“明天要不要去市博物馆？”韩若珺转过头，眼睛里带着些犹疑，“听说有古铜鼓展览。”

沈默看着韩若珺被雨水打湿后翘起的发梢，伸手轻轻把它压平：“好。”

韩若珺再一次咧开嘴笑，感觉全身都放松下来了，沈默心中那股暖流再次涌动，这次他没有试图压抑它。

第二天，早上七点，沈默揉了揉眼睛，窗外天色刚亮。他昨晚辗转反侧到午夜，如果不出意外下铺的韩若珺也是这样。他脑海中全是中山路夜市那个女生意味深长的眼神和韩若珺不太自然的蹊跷反应。他翻身下床，快速洗漱完毕，在衣柜前犹豫了片刻，最终选了一件浅蓝色的衬衫——韩若珺曾说过这个颜色衬他的眼睛。

他刚穿好衣服在镜子面前瞅着自己的样貌，一切都很得体。门锁恰到好处的响起，他翘起嘴角看向对方走了进来。

“猜猜是什么？”韩若珺举起塑料袋晃了晃，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你绝对想不到。”沈默闻到一股香甜气息：“糯米糍？”“错！”韩若珺得意地拉开袋子，露出两个餐盒，“是越南卷粉和冰咖啡！我查到博物馆附近有家超火的越南餐厅，特意绕路去买的。”

沈默接过餐盒，触手冰凉，透过透明盒盖能看到雪白的米皮包裹着鲜虾和香草，旁边小格子里装着琥珀色的蘸料，咖啡则装在保温杯里。

“你几点起床的？”沈默问道，餐厅离学校至少四十分钟车程。

韩若珺嘿嘿一笑，伸出五根手指："五点四十，好像老板刚开门我就到了，第一个顾客！”他凑近一步，压低声音，“其实是因为我太兴奋睡不着，第一次和，”他突然卡住，猛吸了一口咖啡，“……和人去博物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