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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冷宫交易

谁说宦官不可撩

暮春的雨带着腐朽气息渗入冷宫的每一道砖缝。萧琰蜷在漏风的窗棂下,指尖抚过《孙子兵法》的残页。那泛黄的纸页边缘已被磨得起了毛边,显是常年翻阅所致。

二十岁的年纪,他的面容在幽暗里显出几分阴柔的俊美,唯有那双眼睛亮得惊人,像是淬了火的刀。雨水顺着斑驳的窗框滴落,在他脚边积成一小洼,倒映出他瘦削的身影。

"殿下,用膳了。"

老太监德安佝偻着背进来,木屐在潮湿的地砖上发出"吱呀"声响。托盘上一碗稀粥晃出涟漪,米粒稀疏得能数清个数。萧琰合上书卷,听见远处传来二十七下丧钟,每一声都像敲在他心上,震得胸腔隐隐作痛。

"陛下驾崩了。"德安的手抖得厉害,浑浊的老眼里闪着复杂的光,"是...是今晨的事。"

萧琰的指尖在袖中掐入掌心,直到尝到血腥味才松开。那个八年前将他母亲贬为贱婢、将他打入冷宫的男人,死了。他想起母亲临终前枯槁的手指抓住他的样子,那指甲缝里还留着冷宫地砖的霉斑。

"哪位皇兄继位?"他声音平静得可怕,像一潭死水。就凭他的那几个哥哥,这江山不知道还能活多久。大皇兄沉迷丹药,二皇兄优柔寡断,三皇兄暴虐成性...朝堂上下,谁人不知?

"还未定..."德安的声音突然压低,"九千岁派人来了。"

殿门轰然洞开,铁甲寒光刺痛萧琰久未见光的眼。他下意识抬手遮挡,指缝间看见一队身着玄色铠甲的禁军鱼贯而入,靴底沾着的新鲜血迹在青砖上拖出暗红痕迹。为首之人摘下兜帽,露出一张白净无须的脸:"七殿下,魏公公有请。"那人说话时嘴角带着诡异的弧度,像是画上去的笑。

萧琰被黑布蒙眼带入司礼监时,闻到了沉水香混着铁锈的味道。轿辇颠簸中,他数着心跳估算路程——左转三次,直行约莫半刻钟,然后是向下的台阶。当眼罩被取下,他眨动酸涩的双眼,看见一个修长背影立在烛火中,绯红蟒袍衬得腰身劲瘦,金线绣的蟒纹在火光下如同活物。

"七皇子萧琰。"那人转身,声音如冰刃刮过琉璃,"认得本座吗?"

烛光在那张脸上跳动——剑眉斜飞入鬓,凤眼含威,薄唇如刀。萧琰注意到他右眉角有一道细小的疤痕,给这张俊美的脸平添几分肃杀之气。

这哪里是什么老态龙钟的阉党头子?分明是个二十七八岁的俊美男子!萧琰心头一震,忽然想起宫中秘闻——十年前那场宫变后,司礼监掌印太监一夜换人,却无人见过新上任的九千岁真容。

"九千岁魏瑾。"萧琰喉结滚动,强迫自己直视对方眼睛,"没想到这么...年轻。"他故意咬重最后两个字,试探对方的反应。

魏瑾轻笑,突然逼近,靴尖几乎抵上萧琰的膝盖。"七殿下倒是不怕。"他说话时呼出的气息拂过萧琰耳际,带着淡淡的薄荷味——这不该是一个太监会用的漱口香。

萧琰被迫仰头,嗅到对方身上传来若有若无的男性气息——不是太监常用的熏香,而是汗液与皮革混合的味道。他的视线不自觉地落在魏瑾脖颈——那里有明显的喉结滚动,在烛光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先帝驾崩,太子早夭,二皇子庸碌,三皇子残暴。"魏瑾的手指抬起萧琰下巴,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本座要你当皇帝。"

萧琰瞳孔骤缩:"我?"他强压下狂跳的心脏,脑中飞速盘算。冷宫八年,他早被朝堂遗忘,如今却成了这权阉的棋子?

他沉思片刻后道:"有什么条件。"声音平稳得不像是自己的。窗外的雨声忽然大了,雨滴砸在琉璃瓦上如珠玉落盘。

魏瑾轻笑,松开钳制,从袖中抽出一方雪白帕子擦拭手指:"聪明人。"那帕角绣着精致的青竹,针脚细密得不像出自宫中绣娘之手。

"做个听话的傀儡。"魏瑾的拇指擦过他下唇,触感粗糙,是常年握刀的手,"本座继续掌权,你活命。"他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在谈论今日的天气。

殿外惊雷炸响,照亮魏瑾半边脸。萧琰突然注意到他右耳垂有一粒朱砂痣,在苍白皮肤上红得刺目,像一滴凝固的血。这个距离,他能看清魏瑾睫毛在脸上投下的阴影,根根分明。

"好。"萧琰垂下眼睫,做出驯服的姿态。却在魏瑾转身时盯着那截从蟒袍中露出的后颈——没有太监特有的褶皱,而是肌理分明的男性线条,随着动作隐约可见肌肉的起伏。

雨声渐密,萧琰在袖中攥紧拳头,指甲再次陷入方才的伤口。疼痛让他保持清醒。这个所谓的"九千岁",根本不是太监。他想起母亲临终的耳语:"琰儿...记住...司礼监..."当时不解其意,如今想来,母亲或许知道什么秘密。

魏瑾走到案前,提笔在明黄绢帛上书写。萧琰瞥见那手背上有道狰狞的旧伤,从腕骨一直延伸到小指。这样的伤,不该出现在一个养尊处优的太监手上。

"明日早朝,你只需安静站着。"魏瑾头也不抬地说,"若有人反对..."他蘸了蘸朱砂,在某个名字上划了道红痕,"本座会处理。"

萧琰低头称是,却在心中冷笑。这盘棋,才刚刚开始。他余光扫过殿角铜镜,镜中映出两人身影——一绯一素,宛如棋盘上对峙的黑白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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