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他在驯兽。
——殊不知，自己才是被驯服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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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内，烛火摇曳。
萧琰坐在龙案后，指尖摩挲着那枚锦衣卫调令，眼底一片冷寂。
窗外风雪呼啸，衬得殿内愈发安静。
"陛下，摄政王求见。"小太监战战兢兢地禀报。
萧琰抬眸，唇角微勾："宣。"
魏瑾踏入殿内，一身玄色蟒袍，腰间玉带勾勒出劲瘦的腰身，步履从容，仿佛这天下尽在掌握。
"陛下深夜召臣，有何要事？"他嗓音低沉，带着几分慵懒的笑意。
萧琰盯着他，缓缓起身，绕过龙案，走到他面前。
"朕在想……"他指尖轻轻抚过魏瑾的衣襟，"摄政王对朕，到底有几分真心？"
魏瑾低笑，一把扣住他的手腕："陛下不是早就试探过了吗？"
——遗诏给了，兵符交了，连锦衣卫的调令都双手奉上。
——他还有什么没给的？
萧琰盯着他的眼睛，忽然笑了："魏瑾，朕有时候真好奇……"
他凑近，呼吸几乎贴上魏瑾的唇："你到底图什么？"
魏瑾眸色一暗，猛地将他按在龙案上，嗓音沙哑："陛下不是知道吗？"
——他图他。
——从始至终，都是他。
萧琰仰头看他，眼底一片清明："可朕不信。"
魏瑾呼吸微滞。
萧琰轻轻推开他，转身走向窗边："朕从小在冷宫长大，见惯了尔虞我诈。"
他回眸，唇角微勾："你觉得……朕会信一个权倾朝野的九千岁，会真心爱上一个傀儡皇帝？"
魏瑾盯着他的背影，忽然笑了："所以，陛下这些日子的温存……"
"都是演的。"萧琰淡淡道，"朕要的，从来都只是权力。"
——他装病，是为了试探魏瑾的底线。
——他示弱，是为了让魏瑾放松警惕。
——他假意动心，是为了……让魏瑾心甘情愿交出一切。
魏瑾低笑出声，嗓音却冷得骇人："陛下演得真好。"
萧琰转身，与他四目相对："彼此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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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朝，风云突变。
萧琰端坐龙椅，目光扫过满朝文武，缓缓开口："朕昨夜收到密报，摄政王魏瑾——"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道："私藏先帝遗诏，意图谋反。"
朝堂瞬间哗然。
魏瑾站在御阶下，眸色幽深，唇角却带着笑："陛下这是……要过河拆桥？"
萧琰冷冷看着他："朕只是肃清朝纲。"
魏瑾低笑，忽然从袖中取出一卷明黄绢帛："陛下说的遗诏……是这个吗？"
萧琰瞳孔微缩。
——那是他昨夜亲手放回暗格的！
魏瑾慢条斯理地展开绢帛："可惜，这上面写的……"
他抬眸，眼底带着讥诮："是若陛下无德，臣可废帝另立。"
满朝死寂。
萧琰指尖掐入掌心，面上却不动声色："伪造遗诏，罪加一等。"
魏瑾轻笑："那陛下不妨看看……真正的遗诏在哪？"
他忽然抬手，一把撕开衣襟——腰腹间那道狰狞伤疤下，竟藏着一枚赤金虎符！
"先帝真正的遗诏……"魏瑾盯着萧琰，一字一顿，"是三十万边关铁骑，只听虎符调遣。"
萧琰呼吸一滞。
——他输了。
——魏瑾早就看穿了他的算计，却一直陪他演戏。
——直到今日，才亮出真正的底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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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朝后，萧琰独自站在御花园的梅树下。
风雪渐停，枝头红梅却仍覆着薄冰，像极了魏瑾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
"陛下好雅兴。"魏瑾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萧琰没回头："摄政王是来问罪的？"
魏瑾走到他身旁，指尖轻轻拂去他肩上的落雪："臣是来……讨赏的。"
萧琰冷笑："朕如今还有什么能给你的？"
魏瑾忽然扣住他的手腕，将他拉入怀中："陛下不是一直想知道……臣到底图什么吗？"
他低头，唇几乎贴上萧琰的耳垂："臣图的……从来都是陛下这个人。"
萧琰浑身僵硬："你……"
魏瑾低笑："陛下以为自己演得很好？"
他指尖抚过萧琰的侧脸："可您忘了……"
"您每次撒谎，耳垂都会红。"
萧琰呼吸微乱，猛地推开他："魏瑾！你到底想怎样？"
魏瑾盯着他，眸色深沉："臣要陛下承认……"
他逼近一步，嗓音低哑："您对臣，并非全无动心。"
萧琰咬牙："荒谬！"
魏瑾忽然笑了："那陛下为何……不敢看臣的眼睛？"
萧琰抬眸，与他四目相对——
那一瞬间，魏瑾看到了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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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萧琰独自坐在寝殿内，手中握着那枚虎符。
——魏瑾最终还是给了他。
——在他当众揭露"谋反"罪名后，魏瑾竟仍将虎符交到他手中。
"陛下在想什么？"魏瑾的声音突然响起。
萧琰抬眸，发现他不知何时已站在殿内，玄色蟒袍衬得身形修长，眉目如画。
"朕在想……"萧琰缓缓起身，"摄政王为何不直接废了朕？"
魏瑾走近，指尖轻轻抬起他的下巴："因为臣舍不得。"
萧琰冷笑："舍不得权力？"
魏瑾摇头，眸色深沉："舍不得陛下。"
他俯身，在萧琰唇上轻轻一吻："臣宁愿您继续算计，继续演戏……"
"至少这样……"
他嗓音低哑："您眼里还有臣。"
萧琰呼吸一滞，心脏像是被什么狠狠攥住。
——他输了。
——不是输在权谋，而是输在……
——他竟真的，动了心。
翌日，萧琰下了一道密旨——
"即日起，摄政王魏瑾加封辅国大将军，统领边关三十万铁骑。"
朝堂震动。
——这是实权，真正的兵权。
——皇帝竟将命脉，亲手交给了曾经最忌惮的人。
退朝后，魏瑾在御书房拦住了萧琰。
"陛下这是何意？"他眸色幽深。
萧琰抬眸，静静看着他："你不是要朕承认吗？"
他走近一步，指尖轻轻抚过魏瑾的喉结："朕承认……"
"朕对你，并非全无动心。"
魏瑾呼吸一滞，猛地将他按在龙案上，狠狠吻了下去。
窗外风雪渐歇，一缕阳光穿透云层，落在交叠的身影上。
——这场博弈，没有赢家。
——因为他们都输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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