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赌赢了权力,却赌输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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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銮殿上,风云突变。
萧琰端坐龙椅,目光冰冷地扫过满朝文武,缓缓开口:"朕昨夜收到密报,摄政王魏瑾——私藏先帝遗诏,意图谋反。"
朝堂瞬间死寂。
魏瑾站在御阶下,唇角仍噙着那抹从容的笑,指尖漫不经心地摩挲着玉带。他早料到会有这一天——小皇帝终究要对他下手。
"陛下此言,可有证据?"他抬眸,眼底带着戏谑,仿佛在看一场有趣的表演。
萧琰冷笑,抬手扔下一卷明黄绢帛:"这是从你府中搜出的伪诏!"
绢帛落地展开,露出"废帝另立"四个刺目的大字。
群臣哗然。
魏瑾却低笑出声。
他缓步上前,靴底碾过那卷绢帛,蟒袍下摆扫过金砖,在死寂的大殿里发出沙沙的声响。
“退朝吧”,魏瑾笑着道。
朝堂安静了一瞬,就算是平时端着架子的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人也慌慌张张的,仿佛和没有厉鬼一样跑出殿门。
"陛下。"他停在龙椅前三步之遥,忽然从袖中取出一本密册,"臣这里,恰好也有份东西。"
他随手一扬,密册哗啦啦展开——竟是满朝文武贪腐受贿、结党营私的铁证!
"赵尚书,弘光六年收受盐商白银二十万两。"
"李将军,克扣边关军饷中饱私囊。"
他每念一句,就有一位大臣面如土色地列粗想跪下,但看到魏瑾冰冷的眼神,又拼命向外跑。
最后,满朝文武竟占八成。
魏瑾转身,含笑望向萧琰:"陛下现在觉得……臣需要谋反吗?"
——他根本不需要。
——这满朝权贵的命脉,早被他捏在手里。
萧琰指尖掐进龙椅扶手,面上却不动声色:"摄政王好手段。"
魏瑾轻笑:"不及陛下。"
他忽然单膝跪地,姿态恭敬,眼神却带着侵略性:"臣愿交还虎符,卸任摄政王一职——只求陛下亲口说一句……"
他抬眸,眼底暗潮汹涌:"这些时日的温存,可有一分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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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落针可闻。
萧琰垂眸看着他,忽然笑了:"魏瑾,你当真以为……朕会爱上一条咬过主人的狗?"
魏瑾瞳孔骤缩。
——他设想过千万种回答,却没想到会这般残忍。
萧琰起身,玄色龙袍扫过玉阶,停在他面前:"朕在冷宫八年,学会的第一件事就是——"
他俯身,在魏瑾耳边轻声道:"永远别对棋子动心。"
魏瑾浑身僵硬。
他忽然抓住萧琰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那陛下昨夜在龙榻上,为何抓着臣的衣襟说'别走'?"
萧琰冷笑:"逢场作戏,摄政王不是最擅长吗?"
魏瑾死死盯着他的眼睛,想找出一丝破绽——可那双凤眼里只有冰冷的嘲讽。
"好……好得很。"他低笑出声,忽然从怀中掏出虎符重重拍在龙案上,"臣祝陛下——"
他一字一顿:"江山永固,孤家寡人!"
转身时,蟒袍在空气中划出凌厉的弧度。
萧琰盯着他的背影,袖中的手微微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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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大雪封宫。
萧琰独自站在御书房窗前,手中攥着那枚被魏瑾扔下的虎符。
"陛下。"暗卫无声跪地,"魏大人离宫后直奔醉仙楼……点了十位小倌作陪。"
茶杯在萧琰掌心碎裂,鲜血混着茶汤滴落。
他却仿佛感觉不到疼。
"退下。"
暗卫迟疑:"魏大人还让人传话……说明日要纳户部尚书的公子为妾。"
萧琰猛地转身,眼底猩红:"朕说退下!"
殿门关上后,他踉跄着扶住案几,喉间涌上一股腥甜。
——他赢了。
——魏瑾交出了权力,朝堂再无人能威胁皇权。
——可他为什么……疼得喘不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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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时分,一道黑影翻入寝宫。
萧琰猛然惊醒,却被熟悉的沉水香笼罩。
魏瑾浑身酒气,将他死死压在龙榻上,眼底布满血丝:"陛下满意了?"
萧琰挣扎:"放肆!"
"更放肆的还在后面。"魏瑾冷笑,一把扯开他的衣襟,"既然陛下说全是演戏……"
他咬上萧琰的锁骨:"那臣也不必再装君子了。"
萧琰仰头喘息,却在最意乱情迷时,听到魏瑾沙哑的低语:"萧琰,你当真……没有心吗?"
一滴温热落在颈间。
萧琰浑身僵住——魏瑾……哭了?
翌日清晨,魏瑾已不见踪影。
龙榻上只余一枚染血的玉佩——那是萧琰儿时在冷宫随身佩戴的物件,不知何时被魏瑾贴身收藏。
案几上压着一张字条:
"虎符已还,旧物奉还。"
"从此山水不相逢。"
萧琰攥着玉佩,忽然咳出一口鲜血。
小太监惊慌失措地要去传太医,却被他厉声喝止:"滚出去!"
殿门关上后,他像个孩子般蜷缩在龙榻上,将玉佩死死按在心口。
——他赌赢了江山。
——却输了一生仅有的……真心。
[全文完]
小番外
三个月后,北境叛乱。
萧琰御驾亲征,却在战场上看到敌军阵前那道熟悉的身影——魏瑾一袭白衣,亲手为他打开了城门。
"陛下。"他单膝跪在血泊中,仰头轻笑,"臣的江山,永远等您来取。"
萧琰下马,在万千将士面前吻住了他。
——原来最狠的报复,是让他知道……
——有人宁愿背负叛国骂名,也要护他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