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OC致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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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的消毒水气味总是让中原中也想起太宰治。那个男人身上永远带着药水、绷带和若有若无的血腥味，混合成一种独特的气息，像是死亡本身在向他招手。
"又来了？"中也推开病房门，声音里压抑着怒火。太宰治靠在床头，手腕上缠着新鲜的绷带，苍白的脸上挂着那副令人火大的笑容。
"中也~"太宰拖长了音调，"这次只差一点点就成功了呢。"
中也的拳头砸在墙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你他妈能不能别总给我添麻烦？"他咬牙切齿地说，蓝眼睛里燃烧着愤怒的火焰，"首领让我来看着你，不是来给你收尸的！"
太宰轻笑一声，目光飘向窗外。五月的阳光透过玻璃洒在他脸上，却仿佛无法温暖他分毫。"中也生气的时候真可爱。"他漫不经心地说，手指玩弄着病号服的衣角，"像只炸毛的小狗。"
"去死吧！"中也一把揪住太宰的衣领，却在看到对方脖颈上尚未愈合的勒痕时松了手。那些痕迹像是一条丑陋的项链，记录着太宰一次又一次的死亡尝试。
太宰咳嗽起来，单薄的身体在宽大的病号服下颤抖。中也下意识地伸手扶住他的背，感受到手掌下突出的脊椎骨。太宰又瘦了。
"别碰我。"太宰突然冷下声音，推开中也的手。那一瞬间，中也看到了他眼中闪过的某种情绪——不是戏谑，不是玩味，而是真实的痛苦。
病房陷入沉默。中也站在床边，看着太宰侧脸投下的阴影。即使在这明亮的阳光下，太宰治整个人也仿佛笼罩在黑暗中，像是永远无法触及光明的存在。
"为什么？"中也最终开口，声音低沉，"为什么非要这样？"
太宰转过头，鸢色的眼睛直视中也。"因为我活得很痛苦啊，中也。"他轻声说，嘴角勾起一个微笑，"每一天，每一刻，呼吸都让我感到窒息。死亡是唯一的解脱。"
"那就去治疗啊！"中也提高了声音，"港口黑手党有的是钱，可以给你找最好的医生——"
"没用的。"太宰打断他，"我的大脑就像一台坏掉的机器，中也。它不断告诉我：你不属于这里，你不该存在。药物和心理治疗都只是暂时的麻醉剂。"他顿了顿，"死亡才是最终的治愈。"
中也感到一阵无力。这样的对话他们已经重复了无数次，每次都以他的愤怒和太宰的微笑告终。他永远无法理解太宰对死亡的执着，就像太宰永远无法理解他对生命的坚持。
"下次我会更快找到你。"中也最终说道，戴上帽子转身离开。他没有看到太宰在他身后露出的复杂表情。
三天后，太宰出院了。他穿着常穿的黑色风衣，绷带从袖口和领口露出，像是某种怪异的装饰。中也奉命来接他，两人沉默地走在回总部的路上。
"任务。"中也突然开口，递给太宰一个文件夹，"首领派我们一起去。"
太宰翻开文件，快速浏览内容。"唔，暗杀一个走私组织的头目，简单。"他合上文件，"中也终于要和我一起殉情了吗？"
"闭嘴。"中也瞪了他一眼，"这次任务需要你的'人间失格'能力。别搞砸了。"
太宰笑了笑，没有回答。他的目光落在远处的地平线上，那里乌云正在聚集。
任务进行得很顺利——对港口黑手党的双黑来说，这种级别的目标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中也的重力操控将敌人压得粉碎，而太宰则悠闲地在一旁观战，偶尔用枪解决几个漏网之鱼。
"你就不能认真点？"战斗结束后，中也擦着脸上的血迹抱怨道。
"有中也就够了。"太宰靠在墙边，脸色比平时更加苍白。中也注意到他的呼吸有些急促。
"喂，你没事吧？"中也皱眉走近。
太宰摆摆手，却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一口鲜血喷在手心。中也瞳孔骤缩，一把抓住太宰的肩膀。"怎么回事？"
"旧伤复发而已。"太宰擦掉嘴角的血迹，勉强笑了笑，"中也这么关心我，我会误会的。"
"谁关心你了！"中也松开手，却忍不住盯着太宰看，"你最近又没好好吃饭吧？瘦得像鬼一样。"
太宰没有回答。雨开始落下，先是零星几点，很快变成倾盆大雨。两人站在废弃仓库的屋檐下，看着雨水在地面形成小小的漩涡。
"中也。"太宰突然开口，声音几乎被雨声淹没，"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死了，你会难过吗？"
中也的心脏猛地收紧。"别说这种蠢话。"他粗声回答，"我不会让你死的。"
太宰轻笑一声。"中也真霸道啊。"他抬头看向灰暗的天空，"但是死亡是我自己的选择，不是吗？"
"选择活着才是勇气！"中也转身面对太宰，雨水顺着他的帽檐滴落，"你总是说活着痛苦，但你有没有想过，有人会因为你的死而痛苦？"
太宰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动摇，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中也也会为我流泪吗？"他轻声问，伸手触碰中也的脸颊，"真难以想象呢。"
中也拍开他的手，却感到一阵莫名的酸楚涌上心头。他讨厌太宰这种看透一切的眼神，讨厌他总是谈论死亡时的平静，更讨厌自己无法改变任何事实的无力感。
"回去吧。"中也最终说道，转身走进雨中。他没有看到太宰在他身后露出的若有所思的表情。
那天晚上，中也做了一个噩梦。梦中太宰漂浮在河里，黑色的风衣像水草一样散开，他的眼睛闭着，嘴角却带着微笑。中也拼命想抓住他，却怎么也够不到。他惊醒时，发现自己的枕头是湿的。
第二天，太宰没有出现在总部。中也询问了所有人，没有人知道他的下落。一种不祥的预感在中也心中蔓延。他跑遍太宰常去的所有地方：酒吧、书店、河边，甚至那些他曾自杀未遂的现场。
最后，他在港口的一个偏僻角落找到了太宰。男人坐在码头边缘，双腿悬空，脚下是漆黑的海水。他脱下了外套，只穿着白衬衫，在月光下几乎透明。
"太宰！"中也大喊，声音在海风中破碎。
太宰回过头，对中也露出一个微笑。"你来了。"他说，仿佛早有预料。
中也慢慢走近，心跳如雷。"下来。"他命令道，声音颤抖，"现在就下来。"
太宰摇摇头。"这次不行，中也。"他轻声说，"我已经决定了。"
"决定什么？去死吗？"中也的声音提高了，"你他妈就是个懦夫！"
"也许吧。"太宰并不生气，"但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中也应该尊重它。"
中也感到一阵眩晕。他想冲上去把太宰拽下来，又怕刺激对方直接跳下去。"为什么？"他艰难地问，"为什么非得是今天？"
太宰望向远处的海平面。"因为今天我终于感到了平静。"他回答，"中也知道吗？抑郁症最痛苦的不是想死，而是不得不活着。每一天醒来都是折磨，每一次呼吸都是负担。"他顿了顿，"但今晚，这种感觉消失了。我感到自由，中也。就像终于可以卸下重担。"
中也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那我呢？"他哽咽着问，"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太宰的表情软化了。"中也。"他轻声呼唤，" ／过来。"
中也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上前去。太宰伸手抚摸他的脸颊，擦去他的泪水。"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留恋的人。"太宰说，声音温柔得不可思议，"但我的病不会好转，中也。即使为了你，我也无法爱上这个世界。"
"再试一次。"中也抓住太宰的手，"为了我，再试一次。"
太宰微笑着摇头。"中也真自私啊。"他轻声说，"要求一个痛苦的人继续活着。"
"那你就不自私吗？"中也反驳，"就这样抛下一切？"
太宰没有回答。他凑近中也，轻轻吻了他的额头。这个吻轻得像羽毛，却重得像整个世界。"再见，中也。"他低声说，然后向后倒去。
中也伸手去抓，却只抓住了空气。太宰的身体坠入黑暗的海水，溅起的水花在月光下闪闪发光。在最后一刻，中也看到了太宰脸上的笑容——不是平时那种嘲讽的、玩味的笑，而是真正的、释然的微笑。
中也跪在码头边缘，望着恢复平静的海面。太宰治消失了，就像他从未存在过。但中也知道，那个笑容将永远刻在他的记忆里，成为太宰留给他的最后礼物。
雨水开始落下，混合着中也的泪水。他想起太宰曾经说过的话："死亡才是最终的治愈。"也许对太宰来说，这是真的。但对活着的中也来说，这只是一个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
海风呼啸，吹走了中也的帽子，但他没有去追。此刻，他只想就这样坐着，任凭雨水打湿全身，就像那天在仓库屋檐下一样。只是这一次，不会再有人站在他身边，用那种令人恼火的语气说："中也这么关心我，我会误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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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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