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舞步（1）

上海的霓虹总比月光嚣张。

韩砚清站在老洋房对面的梧桐树影里，看着丁程鑫的舞蹈直播设备架设在门廊下。聚光灯打在雕花铁门上，将藤蔓的影子拓在墙上，像极了丁程鑫要布下的“困魂阵”轮廓。

严浩翔还有十分钟开始。

严浩翔的声音从蓝牙耳机里传来，带着电流的沙沙声，“探测仪显示，老洋房里的怨念浓度在飙升，和贺峻霖直播拍到的‘白影’波动完全吻合。

韩砚清摸了摸口袋里的惊蛰刀，刀柄的温度比上海的秋夜更凉。她抬头看向三楼的一扇窗，窗帘缝隙里透出昏黄的光，隐约能看见晃动的人影——不是住户，是“流量鬼”借网络信号凝聚的实体。

这栋民国老洋房三天前刚被改造成网红民宿，第一个住客是位百万粉丝的主播，直播时突然对着空气哭喊“别拉我”，随后陷入昏迷，成了“集体失魂”事件的最新受害者。

韩砚清丁程鑫的舞步序列没问题吧？

她问。耳机那头传来键盘敲击声，严浩翔正在后台同步修改直播推流数据，掩护即将出现的灵力波动。

严浩翔他祖父的笔记里记着，‘困魂阵’要配合月光的角度。

严浩翔的声音顿了顿，

严浩翔刚才宋亚轩把《月光曲》的音频传过来了，降了三个调，刚好能中和流量鬼的高频怨念。

韩砚清抬头看天，云层正一点点散开。五百年前，丁程鑫的祖父在苏州评弹班子里跳皮影戏，也是这样借着舞台灯光布阵，帮她困住过抢粮的倭寇怨鬼。那时的丁程鑫还是个梳总角的少年，跟着祖父在后台学舞步，如今倒成了能在千万人面前藏阵法令的舞者。

直播倒计时的提示音从设备里传来。丁程鑫穿着一身银色亮片西装走上场，镜头瞬间被弹幕淹没——

贺峻霖“丁哥今天的造型好仙！”“这栋老洋房好有氛围感！”

贺峻霖作为特邀主持人站在侧台，手里拿着题词板，实则在实时标注弹幕里的异常词汇：“拉”“冷”“别走”，这些高频出现的词，都是流量鬼怨念的投射。

音乐响起时，韩砚清摸到了惊蛰刀的开关。丁程鑫的第一个旋转动作带着细微的停顿，右脚尖在地面划开半弧——这是“困魂阵”的起手式，严浩翔立刻在直播画面里叠加了一层光晕特效，弹幕里刷起“特效经费在燃烧”。

贺峻霖西北角落，怨念浓度90%。

贺峻霖的声音通过耳机传来，他正对着镜头笑着介绍老洋房的历史，台词里藏着暗语，“据说民国时有位女演员在这里住过，最爱在三楼窗边跳舞……

韩砚清趁机绕到老洋房后巷。这里堆着装修剩下的木料，月光透过雕花窗棂落在地上，形成交错的光影。

丁程鑫的舞步越来越快，亮片在聚光灯下划出银色的轨迹，那些看似随意的跳跃和转身，正在空中织出一张透明的灵力网。她能感觉到空气里的怨念在挣扎，像被网住的鱼，撞得灵力网嗡嗡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