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碑林的古寺飘着酥油味。韩砚清站在大雄宝殿的烛台前,看着宋亚轩用指尖拢着烛火,烛芯突然爆出朵火花,蜡泪顺着铜台流下时,在地面凝成个穿僧袍的影子,手里捧着本被火燎过的经卷,正对着佛像无声地诵经。
“是1937年的守寺僧人。”马嘉祺的声音从供桌后传来,他手里的功德簿边缘已经焦黑,“档案说他把伤员藏在佛像肚子里,用烛火密码传递消息,最后被日军用汽油烧了藏经阁,抱着经卷烧死在烛台前。”他指着簿子里的记录,僧人的诵经节奏,竟与宋亚轩声带里的灵力频率完全吻合。
宋亚轩突然开口哼唱。他发现烛火影子的嘴唇动得极轻,经卷上被火燎过的字迹,在歌声里渐渐显出轮廓——正是他一直唱不上去的《月光曲》高音部分的换气法门。“他在教我用气的诀窍。”宋亚轩的声线突然拔高,烛台里的蜡泪突然逆流而上,在烛芯处凝成颗晶莹的珠子。
殿外传来木鱼声,个穿灰袍的小和尚捧着个铜钵走进来,钵里的酥油还冒着热气:“师父说这烛台里藏着往生咒,得用干净的声音才能唤醒。”小和尚把钵放在烛台前,酥油里浮出半片玉兰花瓣,与韩砚清发簪上的那片正好凑成完整的一朵。
韩砚清刚要伸手去碰,烛台突然剧烈发烫。僧袍影子突然举起经卷,被火燎过的地方渗出金粉,在空中拼出半朵莲花——与严浩翔墨模上的第七朵完全一致。“他们果然早就串通好了。”马嘉祺拽住她的手腕,两人的指尖同时触到烛台时,蜡泪突然化作金液,在地面汇成完整的守字纹。
“原来他把最后的灵力封在了烛芯里。”宋亚轩看着烛火突然变得明亮,经卷影子对着佛像深深叩首,僧袍的下摆扫过供桌,露出后面藏着的暗格,里面的瓷瓶里,装着五百年前的灵音草干花,花瓣上还留着被虫蛀过的小孔。
收队时,小和尚对着烛台合十:“师父说,真正的超度不是送魂,是让活着的人敢接着走下去。”韩砚清望着宋亚轩把瓷瓶放进背包,突然发现马嘉祺正盯着烛台底座的刻痕,那些细密的纹路里,藏着半行极小的字——“玉兰开时,当归”,笔迹与她当年替他抄的药书批注如出一辙。
“当年你在寺里养伤,总爱偷喝供桌上的酥油茶。”马嘉祺替她擦去指尖的蜡油,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什么,“有次被老和尚发现,你就躲在佛像后面,把茶碗藏进我僧袍袖里。”宋亚轩的歌声从殿外传来,混着远处的钟鸣,在烛火的跳动里,韩砚清突然听见五百年前的自己在说:“等伤好了,我们就去看玉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