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浩翔的实验室泛着冷蓝色,全息投影里的数据流正沿着星轨流动。他指尖在控制台划过,某串代码突然在屏幕上亮起红光,二进制组成的星图竟与马嘉祺星盘上的“破军位”完全重合——那是林小满模型预测的“执念之母”下一个能量爆发点。
老陈的铜盒搁在服务器阵列旁,打开时弹出枚老式芯片,镀金引脚正随着电流频率闪烁。“1983年的程序员。”他用镊子夹起芯片,硅片上的电路纹路逐渐显形,“在第一台国产计算机调试时,他把境外黑客植入的后门程序代码刻在了芯片背面,被辐射灼伤后,硬是用最后力气在软盘上写满了防火墙指令。”芯片插入接口的轻响,恰好与林小满敲击键盘的节奏重合。
林小满突然停住编程。当她输入那段防御算法时,服务器的阴影里浮出个裹着防辐射服的身影,灼伤处渗出的汗液滴在电路板上,竟凝成串导电银浆——正是她调试时总崩溃的逻辑节点。“他在补全代码的逻辑链。”少女捏着鼠标的指节发白,发现那身影触碰的服务器编号,与贺峻霖标注的“网络节点分布图”分毫不差,而贺峻霖此刻正举着测试仪,看似随意地检查着网线接口。
机房传来硬盘读写的嗡鸣。个戴金丝眼镜的老者抱着台老式终端机站在机柜前,屏幕上的绿色字符还在缓慢跳动。“我是他的助手。”老者敲下回车键,终端机吐出的纸带突然显出荧光,组成串IP地址,“他总说,代码能筑墙,也能通路,就像守夜人心里的秤,清浊自分轻重。”他递过半截电路板,断裂处的电路纹路恰好能与严浩翔的探测仪主板拼合,露出完整的“网”字。
严浩翔接过电路板的瞬间,实验室的时钟突然跳针。程序员影子突然将沾着静电的手掌按在全息投影上,掌纹里浮出的代码流——与探测仪捕捉到的“执念之母”核心指令完全吻合。“原来他把防御公式藏进了星图算法。”严浩翔突然想起上周优化模型时,程序莫名生成的加密包,此刻才惊觉那是用信号衰减率加密的密钥,解开后正是“国际会议中心主服务器”。
贺峻霖突然扯断被干扰的网线。落地的水晶头在灯光下泛着金属光,其中根铜线的缠绕方式,竟与他直播时打暗号的手势完全一致。“这线索比代码还绕。”他刚要重新接线,影子突然踉跄着挡在交换机前,被电流击穿的伤口拖出的焦痕凝成道结界,结界边缘泛着的蓝光与韩砚清“惊蛰”刀的灵力波动产生共鸣。
老者突然从终端机里抽出张软盘。当他用铅笔在“0扇区”标记处打勾时,整间实验室的屏幕突然亮起绿光,组成的防御矩阵让马嘉祺瞳孔骤缩——那是五百年前他与韩砚清在锦衣卫密信里用过的“反译码”图谱,当年靠这图谱破解了倭寇的密信。“他竟把明代的密信术编成了现代防火墙。”他望着严浩翔专注的侧脸,少年调试设备时抿唇的样子,像极了宣德年间那个在烽燧台破译密信的译官,那时韩砚清总嫌他太过急躁。
“他被辐射灼伤那天还在写代码。”老者用手指敲击终端机,电流声里突然混进重叠的敲击声——程序员的键盘声与林小满的输入节奏完美重合,连空格键的间隔都分毫不差,“他说等咱们的网络强了,要教娃娃们学编程,不是为了攻防,是为了让他们知道,哪行代码守着底线,哪串指令连着家国。”
严浩翔突然对着影子运行那段防御程序。当代码流在星图上形成闭环时,程序员影子突然笑了,银浆在地面拼出的网络拓扑图,恰好与国际会议中心的安防系统重合。整座实验室的设备突然同时超频,每种频率的电波都化作灵力屏障,与贺峻霖传来的“执念之母突破外层防御”警报形成共振。“他在帮我们加固数字结界。”严浩翔调出进度条时,代表防御节点的九个绿灯,已有七个常亮。
收队时,严浩翔将电路板焊进探测仪,启动时发出的蜂鸣频率正好是“东方红”卫星的信号。马嘉祺替林小满拂去肩头的焊锡,指尖擦过她虎口的烫伤——那是上次调试设备时被烙铁烫的。实验室的蓝光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像极了当年在密信房,他与韩砚清并肩破译敌信时的剪影,那时她总把难认的字迹推给他,说“你眼神比我好”。
“你当年总嫌我代码写得太急。”严浩翔的声音混着服务器的嗡鸣,“有次你远程植入病毒,我在后台用加密频道给你发预警,你回的那串乱码差点被追踪到位置。”林小满望着老者抱着终端机远去的背影,突然想起刚才程序员影子最后看她的眼神,像极了2010年那个雨夜,她父亲临终前把这半块电路板交给她时的眼神,那时他说“代码有魂,守土有责”。
回程的车上,贺峻霖突然指着平板:“老陈发来电报,说国家档案馆有份1983年的技术档案,‘防火墙主设计师’的署名是‘砚清’。”车窗外的城市霓虹在韩砚清脸上明明灭灭,她翻开那本泛黄的笔记本,新添的名字旁多了串用指甲刻的二进制,拼起来正是“等你并网”。
车刚驶入城区,探测仪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执念之母在吞噬网络怨念!”严浩翔快速重构代码,屏幕上的防御网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破损,“它借弹窗广告的贪婪、恶意差评的戾气壮大——每个终端都是它的触角!”韩砚清突然按住马嘉祺摸向星盘的手,指腹擦过他腕间的旧伤:“这次用代码围猎。”后视镜里,林小满正在平板上绘制新的防御模型,严浩翔的服务器突然弹出串乱码,与城市霓虹的闪烁频率产生诡异的共鸣。夜色漫过光缆,数据流在地下管网流动的微光,像极了五百年间从未中断的烽火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