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德镇的雨总是带着瓷土的冷意,淅淅沥沥打在拆迁区的断瓷片上,溅起细碎的水花。韩砚清撑着一把竹骨伞站在旧瓷窑遗址前,指尖无意识摩挲着伞柄上的裂纹——这是三年前“拆迁怨”爆发时,被怨念灼烧的痕迹。她今天穿了件月白色旗袍,领口别着枚青瓷纽扣,是老陈昨天刚交还给她的,背面刻着极小的“祺”字,是五百年前马嘉祺亲手雕的。
“砚清姐,信号塔那边的灵力波动又增强了。”林小满的声音从蓝牙耳机里传来,带着电流的杂音,“严浩翔说探测仪显示,这次的波动里有‘执念之母’的特征,而且……好像裹着某种熟悉的灵力频率。”
韩砚清抬眼望向远处矗立的信号塔,塔身缠绕着若隐若现的黑雾,像极了五百年前倭寇战船桅杆上的黑旗。她握紧了藏在旗袍下摆的“惊蛰”短刀,刀柄上的“清”字被体温焐得发烫。“我知道了,你们在峰会场馆后门的老茶馆等着,别靠近信号塔百米范围——那里的怨念能干扰电子设备,你的模型会失灵。”
话音刚落,身后突然传来轻微的脚步声。韩砚清猛地转身,短刀已出鞘半寸,却在看清来人时顿住——马嘉祺穿着件黑色风衣,头发还带着雨丝,手里拎着个油纸包,是巷口老字号的桂花糕。
“你怎么来了?”韩砚清收刀入鞘,指尖还残留着刀刃的凉意。她记得马嘉祺今天本该在上海参加话剧彩排,剧本里有段关于明代瓷窑的戏,昨天他还在微信里问她“窑火熄灭时,匠人会是什么心情”。
“张真源替我走了彩排。”马嘉祺把油纸包递过来,油纸的香气混着桂花甜意,冲淡了空气中的怨念气息,“老陈说你今天会来这边,他担心‘执念之母’会借瓷窑的旧怨反扑——毕竟五百年前,这里是倭寇销毁瓷器、屠杀匠人最狠的地方。”
韩砚清打开油纸包,拿起一块桂花糕咬了小口,甜意从舌尖漫到心底,却又很快被熟悉的沉重压下去。她想起五百年前那个同样下雨的夜晚,马嘉祺也是这样拎着一包桂花糕找到她,那时她刚斩杀完一队携带“战乱怨”的倭寇,手臂被刀砍伤,他就蹲在她身边,用自己的衣襟裹住她的伤口,说“以后我跟着你,不让你再受伤”。可后来,就是因为她的疏忽,导致三名守夜人战死,马嘉祺从此多了个“监视者”的身份,连靠近都变得小心翼翼。
“严浩翔说,‘执念之母’这次的目标不只是峰会。”马嘉祺的声音拉回她的思绪,他抬头望向信号塔,眼神沉了下去,“它在收集近百年来所有‘未完成的守护’——民国时刘耀文祖父没能护住的电报站,张真源祖父没来得及化解的战争怨,还有……我们五百年前没守住的那些匠人。”
韩砚清的心猛地一揪。她摸出怀里那本泛黄的笔记本,翻开其中一页,上面用毛笔写着“景德镇匠人林阿瓷,嘉靖三十八年,护瓷窑殉国”,字迹是马嘉祺的。那时他们刚成立守夜人小队,每失去一个同伴,就会在本子上记下名字,五百年下来,本子已经写满了三分之二。
“走吧,去信号塔。”韩砚清把笔记本揣回怀里,桂花糕的甜意还在嘴里,却让她生出了几分力气,“小满和严浩翔在老茶馆等着,丁程鑫他们已经在峰会场馆布好了‘困魂阵’,就等我们引‘执念之母’现身。”
马嘉祺点点头,自然地走到她身侧,伞微微向她那边倾斜。雨还在下,两人的影子在湿漉漉的石板路上挨得很近,像极了五百年前无数个并肩作战的夜晚。
走到信号塔下时,黑雾已经浓得能看见具象化的怨念——有穿着民国军装的士兵虚影,举着断枪嘶吼;有戴着老花镜的匠人,抱着碎瓷片哭泣;还有些模糊的影子,是近年来因拆迁失去家园的百姓。韩砚清握紧“惊蛰”刀,月光突然穿透云层,洒在刀身上,泛起银白色的光。
“执念之母,出来吧。”韩砚清的声音清亮,带着灵力的震颤,“五百年了,你收集的怨念再多,也改变不了‘守护’的初心。”
黑雾猛地翻滚起来,一个巨大的虚影从信号塔里钻出来,看不清面容,却能听到无数重叠的声音:“守护?你们守得住什么?守不住瓷窑,守不住电报站,守不住家园……”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歌声——是宋亚轩的声音,他在老茶馆的二楼,唱着《山河谣》,歌声带着净化的灵力,像一道暖流,缓缓包裹住那些怨念虚影。原本嘶吼的士兵虚影渐渐平静下来,匠人也放下了碎瓷片。
“别白费力气了!”“执念之母”的声音变得尖锐,“你们的灵力再强,也抵不过人类的负面情绪!峰会一开,各国代表的焦虑、网民的戾气,都会成为我的力量!”
“那可不一定。”马嘉祺向前一步,从风衣口袋里掏出一枚徽章,是守夜人组织的令牌,正面刻着“护众生”,背面是五百年前所有守夜人的名字,“你收集的是‘未完成的守护’,但你忘了,每一份‘未完成’背后,都有新的人接过来——刘耀文的祖父没守住电报站,现在严浩翔用‘怨念防火墙’护住了网络;张真源的祖父没化解战争怨,现在宋亚轩用歌声安抚众生;我们五百年前没守住匠人,现在时代少年团在话剧里演他们的故事,让更多人记得他们的坚守。”
韩砚清趁机举起“惊蛰”刀,月光顺着刀身注入,刀刃变得愈发耀眼。她想起老陈昨天说的话:“你守的不是长夜,是他们没走完的路。”原来五百年的孤独,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战斗,那些逝去的人,那些新来的人,都在这条路上陪着她。
“丁程鑫,布阵!”马嘉祺对着耳机喊道。远处峰会场馆的方向,突然亮起一道道光,是丁程鑫在跳“困魂阵”舞,舞步踩着明代的阵法图谱,将信号塔团团围住。严浩翔和林小满在老茶馆里敲着键盘,“怨念防火墙”启动,信号塔上的黑雾开始消散。
“不——!”“执念之母”发出一声嘶吼,虚影开始变得透明,“我还会回来的!只要人类还有执念,我就不会消失!”
韩砚清纵身跃起,“惊蛰”刀刺入“执念之母”的核心,月光瞬间爆发,将黑雾彻底驱散。她落地时,马嘉祺及时扶住她,她才发现自己的手在发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五百年的执念,终于有了一丝回响。
雨停了,月光洒在信号塔上,塔身恢复了原本的银灰色。远处传来宋亚轩的歌声,还夹杂着丁程鑫他们的笑声。韩砚清靠在马嘉祺怀里,摸出那本笔记本,翻开新的一页,用钢笔写下“景德镇信号塔之战,时代少年团全员,胜”,然后把笔记本递给马嘉祺。
马嘉祺接过笔记本,在她写的字旁边,添上了“韩砚清,同胜”。字迹与五百年前的毛笔字,渐渐重合在一起。
“接下来,该去处理峰会场馆的余怨了。”马嘉祺把笔记本还给她,声音里带着笑意,“听说贺峻霖已经在主持台上等着了,他说要借‘灯光故障’的由头,帮我们掩护。”
韩砚清点点头,跟着他向峰会场馆走去。石板路上,两人的影子不再是孤单的两个,而是被远处的灯光拉得很长,与丁程鑫他们的影子汇聚在一起,像一道永不熄灭的光。
只是他们没注意到,信号塔的底座下,还残留着一丝极淡的黑雾,正顺着地下的电缆,缓缓向城市的中心蔓延——“执念之母”没说假话,只要还有执念,它就不会真正消失。而这场关于守护的战斗,才刚刚开始新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