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木山·蛤蟆油瀑布
震耳欲聋的水流轰鸣声是这里永恒的背景音。巨大的瀑布如同天河倒泻,冲击在下方深不见底的碧绿色蛤蟆油潭中,溅起冲天的水雾。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自然能量和奇特的油脂气息。
佐藤无炎盘膝坐在一块被水流冲刷得光滑如镜的岩石上,身体浸泡在滚烫的蛤蟆油中,只露出肩膀和脑袋。他紧闭双眼,眉头紧锁,额头上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刚渗出就被水流冲走,混入油光之中。
他努力按照深作仙人的教导,尝试感知、引导、调和那无处不在、却又狂暴难驯的自然能量。精神高度集中,意念如同细丝,小心翼翼地探入周围汹涌的能量洪流。
然而——
“噗!”
一股狂暴的自然能量如同失控的野马,瞬间冲垮了他脆弱的意念防线,蛮横地涌入他的经络!剧痛袭来,无炎的身体猛地一颤,皮肤表面瞬间浮现出大片不规则的、如同蛤蟆皮般的疙瘩,并且迅速硬化!他的鼻子甚至开始拉长变形!
“又失败了!”深作仙人蹲在旁边的石笋上,叹了口气,小烟斗吧嗒吧嗒地冒着烟,“小无炎,你的查克拉量太庞大,本身就像个充满气的皮球。自然能量这股风稍微大一点,你就容易失衡,要么被吹飞(石化),要么被撑爆(尾兽化)。静心!要像融入水中的一滴油,而非对抗洪流的顽石!”
无炎喘着粗气,忍着剧痛,强行散去那股失控的自然能量,身上的蛤蟆化和石化迹象缓缓消退。他抹了把脸上的油和水,琥珀色的眼睛里充满了挫败和烦躁:“静心……静心……说得容易!这鬼地方除了水声就是蛤蟆叫,怎么静啊!”
他烦躁地拍打着水面,溅起一片油花。来到妙木山已经快半年了,仙术的入门依旧遥遥无期。每一次尝试都伴随着巨大的痛苦和失败的风险。体内的四尾似乎也感应到他的焦躁,发出一声低沉而嘲弄的嘶鸣,仿佛在说:“看吧,渺小的人类,没有我的力量,你什么都做不成!”
“吵死了!臭狐狸!”无炎在心底吼了回去,“我才不会认输!我一定会学会仙术!然后堂堂正正地回去!让美加子……让所有人都看看!”
想到美加子,无炎烦躁的心情奇异地平复了一些。他偷偷摸摸地从贴身的口袋里掏出一个被油纸仔细包裹的小物件。打开油纸,里面是一张微微泛旧的照片——那是两年前中忍考试前,第七班(金城班)难得的合影。照片上,金城老师懒洋洋地抱着手臂,美加子一脸不耐烦地别着脸,弥尔冷着脸站在一旁,而他自己则咧着大嘴,笑得没心没肺,强行搂着美加子的肩膀,结果被她的胳膊肘顶在腰上。
无炎的目光贪婪地落在照片上美加子的侧脸上。汗水浸湿的短发贴在额角,那块深紫色的胎记在阳光下清晰可见。她的眼神带着点嫌弃,嘴角却似乎有一丝极淡的、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弧度。
“嘿嘿……”无炎忍不住傻笑起来,手指轻轻拂过照片上美加子的脸,“美加子……等我学会了仙术,回去吓你一跳!到时候看你还敢说我不如弥尔……”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嘴角咧到了耳根,口水都差点滴到照片上,完全没注意到自己正身处危险的蛤蟆油瀑布之中,也没注意到深作仙人那无语望天的表情。
“呱!这小子……又在对着照片发呆了!”深作仙人无奈地用烟斗敲了敲石笋,“看来,得想点别的法子刺激刺激他了。”
**木叶·医疗训练场**
烈日当空,训练场上弥漫着消毒水和汗水的混合气味。
“坚持住!美加子!还有三十秒!”野志乃的声音冰冷而严厉,如同精准的秒表。
美加子全身的肌肉都在剧烈颤抖,汗水如同小溪般流淌,将她利落的短发完全打湿,紧紧贴在脸颊和脖颈上。她正以一种极其考验核心和下肢力量的姿势——单脚支撑,另一条腿向后笔直抬起,身体前倾几乎与地面平行,双手各持一把手术刀,刀尖上稳稳地顶着一枚细如牛毛的银针,针尖上还穿着一粒微小的红豆!
她的身体在极限的颤抖中努力维持着绝对的稳定,眼神却锐利如鹰,死死锁定在面前一个模拟伤患(由特殊傀儡充当)的“伤口”处。那“伤口”极其细微,需要在这种高难度的体术姿态下,用手中银针上的红豆精准无误地“缝合”进去,不能有丝毫偏差!
额角那块深紫色的胎记在汗水浸润下显得格外醒目,此刻却不再是自卑的象征,而是她专注和倔强的印记。
“二十秒!”野志乃的声音如同催命符。
美加子的呼吸急促,肺部如同火烧。双腿的肌肉传来撕裂般的酸痛,持刀的手臂更是酸麻得快要失去知觉。每一次细微的颤抖,都可能让针尖的红豆掉落,或者刺偏位置。她咬紧牙关,牙龈甚至渗出了血丝,眼中只剩下那个“伤口”和针尖上的红豆!
‘不能输!不能放弃!’她心中呐喊着,‘我要变强!我要有能力守护!我不要做只能看着别人受伤的弱者!’
“十秒!”
“五秒!”
“时间到!”
当野志乃的声音落下时,美加子紧绷的神经骤然一松,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骨头般,砰地一声重重摔倒在滚烫的沙地上,溅起一片尘土。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野志乃走到模拟伤患傀儡前,仔细检查。片刻后,他冰冷的脸上罕见地露出一丝极淡的、几乎看不出的满意神色。
“红豆精准嵌入模拟缝合点,偏差小于0.1毫米。体术姿态维持合格。查克拉控制……尚可。”他走到美加子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休息五分钟,然后进行下一项:在移动靶干扰下,进行静脉穿刺练习。”
美加子躺在沙地上,汗水模糊了视线,身体每一处都在叫嚣着疼痛和疲惫。但听到野志乃的评价,尤其是那“偏差小于0.1毫米”时,一股巨大的成就感瞬间冲垮了身体的极限,让她忍不住咧开嘴,露出一个疲惫却无比灿烂的笑容。
“是……志乃老师!”她用尽力气回答,声音沙哑却充满斗志。她挣扎着想要爬起来,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再次瘫软。
野志乃看着她狼狈却倔强的样子,沉默了片刻,从忍具包里拿出一小瓶补充体力和查克拉的特制兵粮丸,丢在她身边。
“补充体力。医疗忍者,不是花瓶。”说完,他转身走向训练场的另一边,开始布置移动靶。
美加子看着地上的兵粮丸,又看了看野志乃挺拔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艰难地伸出手,抓起兵粮丸塞进嘴里。苦涩的味道在口中化开,却仿佛化作了支撑她继续前行的力量。她闭上眼,感受着力量一丝丝恢复,脑海中浮现出弥尔冰冷的脸和无炎傻笑的样子。
‘等着吧……我一定会变得更强!强到足以站在你们身边,不再是需要被保护的人!’
雨之国·某小镇阴暗的巷口
雨水淅淅沥沥,冲刷着肮脏的石板路。三个披着简陋防雨斗篷的身影,如同融入阴影的猎豹,静静地蹲伏在堆积的杂物箱后。正是砾(大石)、雨时(小石)和晴(小花)。几年过去,他们褪去了孩童的稚嫩,身形拔高,眼神中多了风霜磨砺出的坚毅和警惕。
巷子深处,传来粗暴的呵斥和女人的哭泣声。
“哭什么哭!这点保护费都交不起?老子看你这破摊子也别摆了!”
“大爷……求求您……再宽限几天吧……孩子病了,真的没钱了……”一个妇人抱着一个脸色苍白、瑟瑟发抖的小男孩,跪在泥水里苦苦哀求。
几个流里流气、纹着劣质刺青的混混围着她,为首的一个光头壮汉正蛮横地踢翻她的菜摊,新鲜的蔬菜滚落一地,沾满泥污。
“妈的,晦气!没钱就拿人抵债!这小崽子……”光头混混狞笑着,伸手就去抓那哭泣的小男孩。
就在这时!
“动手!”砾低沉的声音如同信号。
晴的身影如同轻盈的雨燕,悄无声息地从侧面滑出,双手快速结印:“水遁·水牢之术!” 一股水流精准地从地面汇聚,瞬间形成一个透明的水球,将那个伸手的光头混混牢牢困在其中!光头混混猝不及防,呛了口水,在里面拼命挣扎,却无法挣脱。
“什么人?!”其他混混大惊失色,纷纷抽出短刀。
雨时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一个混混身后,手中苦无的柄端带着呼啸的风声,精准地敲在他的后颈!“风遁·瞬身!” 那混混连哼都没哼一声,直接软倒在地。
砾则如同蛮牛般从正面冲出,速度不快,却带着一股沉稳如山的气势!“土遁·岩拳之术!” 他的右拳瞬间覆盖上一层坚硬的岩石,带着破风声,狠狠砸在另一个混混仓促格挡的短刀上!
铛——!
短刀应声而断!混混惨叫一声,手臂扭曲变形,整个人被巨大的力量轰飞出去,撞在巷壁上,晕死过去。
剩下的两个混混吓破了胆,看着被困在水牢里挣扎的老大、瞬间倒地的同伴,以及眼前这三个如同杀神般、配合默契的身影,怪叫一声,丢下武器,连滚爬爬地逃出了巷子。
战斗结束得干净利落,不过几息之间。
砾散去手臂上的岩石,雨时收回苦无。晴也解除了水牢术,光头混混如同死狗般摔在地上,咳出泥水,惊恐地看着这三个煞星。
砾走到那对吓傻了的母子面前,从怀里掏出几个还带着体温的、粗糙的饭团,塞到妇人颤抖的手中。他的声音依旧低沉,却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拿着,给孩子吃。以后他们再来,去镇东头废弃的磨坊,报‘阳光’的名字。”
“阳……阳光?”妇人抱着饭团,茫然地看着砾斗篷下那张年轻却坚毅的脸。
砾没有解释,只是点了点头。雨时已经迅速清理了现场,抹去了他们留下的痕迹。晴则蹲下身,小手按在小男孩冰凉的额头上,一股微弱的、带着清凉气息的查克拉缓缓注入:“别怕,小弟弟,没事了。”小男孩的颤抖渐渐平复,依偎在母亲怀里。
三人不再停留,如同出现时一样,悄无声息地退入巷子更深处的阴影和雨幕中,只留下惊魂未定的母子,和一地狼藉中那带着温度的饭团。
“‘阳光’……是‘阳光’帮了我们!”妇人紧紧抱着孩子和饭团,望着三人消失的方向,眼中充满了感激的泪水。在这片被阴雨和黑暗笼罩的土地上,“阳光”这个名字,如同微弱的火种,开始在底层民众间悄然传递,代表着一种不同于“枭”的、来自黑暗中的守护。
雨之国边境·泥泞的道路
金城结束了在土之国的任务,正冒雨穿越雨之国边境,准备返回木叶。他依旧是一副懒散的样子,金色的头发被雨水打湿,贴在额角,但眼神却锐利地扫视着四周。雨之国的混乱和“枭”组织的活跃,让他不敢掉以轻心。
路过一个被雨水冲刷得破败不堪的小镇时,他敏锐地捕捉到前方巷口传来几声压抑的惊呼和重物倒地的声音,随即是慌乱的脚步声远去。他眉头微挑,身影一晃,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巷口一侧的屋顶上,居高临下地望去。
正好看到三个披着斗篷的身影干净利落地解决掉几个混混,砾给妇人塞饭团,晴安抚小男孩,雨时清理痕迹的那一幕。三人的动作干脆利落,配合默契,虽然使用的忍术等级不高,但那份实战的果决和效率,绝非普通流浪忍者能比。尤其是那个使用土遁的少年(砾),那份沉稳和力量感,让他感到一丝熟悉。
金城没有现身,只是静静地看着。当听到砾说出“报‘阳光’的名字”时,他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和兴趣。
就在砾三人完成任务,准备退入阴影离开时,金城的身影如同落叶般,悄无声息地飘落在巷口,恰好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身手不错。”金城抱着手臂,脸上带着他那标志性的、有点欠揍的懒洋洋笑容,目光在砾、雨时、晴三人身上扫过,尤其在砾的身上停留了片刻,“土遁用得有点意思,跟谁学的?”
砾、雨时、晴瞬间绷紧了神经!三人立刻呈三角站位,将晴护在身后,砾和雨时的手已经按在了忍具包上,眼神警惕地盯着这个突然出现、气息深不可测的金发男人。
“你是谁?‘枭’的人?”砾的声音低沉,带着戒备。雨之国突然出现的强大忍者,多半与“枭”脱不了干系。
“‘枭’?”金城嗤笑一声,摇了摇头,“那群阴沟里的老鼠?还不配。”他饶有兴致地看着砾,“你的土遁,根基很扎实,发力方式……让我想起一个老朋友。他教人土遁,最喜欢强调‘稳如磐石,动如崩山’。”
砾的瞳孔猛地一缩!这句话……正是师父山野彦原教导他土遁时,反复强调的口诀!他怎么会知道?!
金城敏锐地捕捉到了砾瞬间的情绪波动,脸上的笑容加深了几分,带着一丝笃定:“看来我猜对了?山野彦原那个老狐狸……什么时候在雨之国收了你们三个小鬼当徒弟?”
砾、雨时、晴三人同时震惊!这个神秘的金发男人,竟然一口道破了他们师父的名字!
砾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上前一步,挺直了脊背,目光直视金城,声音清晰而有力:“不错!山野彦原,正是我们的师父!我是砾,他们是我的师弟雨时,师妹晴!我们是师父在雨之国收的弟子!”
他报出名字,既是表明身份,也是一种无形的宣告——他们不是无根浮萍,他们是有师承、有信念的忍者!
“砾……雨时……晴……”金城低声念着这三个名字,看着眼前这三个在雨之国阴霾中挣扎成长、眼神却明亮坚定的少年少女,尤其是砾身上那股与山野一脉相承的沉稳气质,心中了然。那个老狐狸……果然走到哪里都不安分,居然在这混乱之地埋下了种子。
“有意思。”金城脸上的懒散笑容变得真诚了一些,带着一丝长辈看晚辈的审视和……隐隐的期待,“山野那家伙,倒是捡到了几块好璞玉。‘阳光’?是你们搞出来的名堂?”
砾点了点头,没有否认:“我们力量微薄,只求能在这片阴雨之地,为无力者点燃一丝微光,驱散一点黑暗。”
“驱散黑暗?让阳光照进来?”金城重复着砾话语中的意思,又联想到山野离开时的嘱托,金色的眼瞳中闪过一丝赞赏的光芒,“志向不小。路还长着呢,小鬼们。”他摆了摆手,“行了,知道你们是那老头子的徒弟就行了。好好干吧,别给他丢脸。”
说完,他不再停留,身影一晃,便消失在巷口的雨幕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砾、雨时、晴三人站在原地,看着金城消失的方向,久久无言。刚才那短暂的接触,那个金发男人身上散发出的强大气息和深不可测的感觉,让他们深刻体会到了与真正强者之间的差距。
“哥哥……那个人……好强。”晴小声说道,眼中带着一丝敬畏。
“嗯。”砾握紧了拳头,眼神却更加坚定,“但我们有师父教的本事,有‘阳光’的信念!只要不断变强,总有一天,我们也能像他一样!不,我们要比他更强!让真正的阳光,洒满雨之国!”
雨时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握紧了手中的苦无,眼神锐利地扫视着雨幕,仿佛在规划着未来更广阔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