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开始:
——皇子蓝曦臣为失忆幼童江澄寻回“江晚吟”的三夜七日
第一夜:血铃引路
幼童江澄蹲在榻上,用指尖去戳蓝曦臣心口那盏若隐若现的青焰,奶声奶气:“亮亮的,疼不疼?”
蓝曦臣握住他短短的手指,割破自己耳垂,挤出一滴龙血,抹在当年江澄亲手雕的竹笛孔里。血珠一滚,笛中封存的铜铃“叮”一声脆响。
“跟着铃走,”蓝曦臣轻声哄,“它会带你找到最要紧的东西。”
幼童把竹笛当拐杖,赤脚“哒哒”跑过长廊。铃音每响一次,他胸口那道淡青灯痕便亮一分。
尽头是一间尘封的竹屋。推门,满墙画卷——江澄十三岁策马,十五岁执刀,十七岁回门时紫衣染血……最后一轴,是蓝曦臣从未见过的:圣女抱婴,婴孩眼角一点朱砂。
幼童踮脚去摸那一点红,指尖灼痛,画卷无火自燃。灰烬里落下一枚小小的铜铃,正是江澄当年系在蓝曦臣笛上的那枚。
铃坠内侧,刻着两个歪扭小字:
——“阿涣”。
第二夜:蛊池问骨
毒谷最深处,有寒潭名“蛊池”。池水终年漆黑,可映出魂魄本相。
蓝曦臣抱着小江澄踏入池中,水没过腰,寒意刺骨。幼童打了个哆嗦,却固执地伸手去捞水中月影。
蓝曦臣以指为刃,划破掌心,血滴入池。水面顿时翻涌——
先浮出一段记忆:少年江澄以匕首划掌,血滴入魂灯;
再浮出一段:圣女魂魄被族人撕扯,化作青焰囚灯,灯芯锁住江澄心脉;
最后浮出:幼年江澄偷跑下山,只为买一串糖葫芦,却在山脚遇见年幼的蓝曦臣,竹笛递来,铜铃叮当。
画面碎成光屑,重新拼成一条蜿蜒的银线,从幼童胸口牵向蓝曦臣心口。
蓝曦臣低喝:“以龙魂为引,借蛊池为镜——还他!”
池水炸开,银线骤然绷直。幼童痛得大哭,眼泪落进池中,竟凝成两盏小小灯花,一盏青、一盏金,缓缓旋转。
灯花相触,一声裂响,池水瞬间澄清。幼童胸口灯痕碎成星屑,取而代之的,是一枚完整的蛇形契纹——记忆回来了,却止于“忘忧蛊”之夜。
第三夜:心口饲灯
魂灯碎痕虽去,但圣女魂魄仍在蓝曦臣心口燃着。若灯芯不熄,江澄的记忆将永远缺一角——那一角,恰好是“为何爱他”。
蓝曦臣抱着已恢复少年身形的江澄,回到崖顶初吻处。此处,凤尾花枯了又生,如今开成一片火浪。
蓝曦臣盘腿坐下,让江澄枕在自己膝上,指尖划开少年心口旧疤,露出尚在跳动的淡青灯焰。
“当年我以龙魂续灯,今日——”
他低头,以唇覆在少年心口,轻轻吹气。
龙气裹着魂焰,化作一条细小火龙,顺着蓝曦臣唇齿渡入自己心脉。
剧痛袭来,蓝曦臣背后龙影浮现,鳞片寸寸剥落。江澄在梦中蹙眉,无意识地攥紧蓝曦臣的衣襟。
火龙在蓝曦臣胸腔盘旋三圈,忽然掉头,重新钻回江澄心口。
这一次,灯焰不再是青,而是金红交缠——圣女魂魄自愿与龙魂相融,化作新的灯芯:
一半守护,一半相思。
七日之后:铃响人归
第七日清晨,江澄在蓝曦臣怀里醒来。
他睁眼的第一句话,带着少年特有的沙哑与笃定:
“阿涣,我记起来了——那年雪夜,你偷亲我,被我咬破了嘴角。”
蓝曦臣怔住,眼眶发红,却只是笑:“嗯,还记了些什么?”
江澄抬手,指尖点上蓝曦臣心口新生的金红纹:“记得你欠我一场真正的大婚,记得你说——”
“生死同契,互为祭品。”
两人异口同声。
远处,铜铃无风自响,叮叮当当,像当年踏雪而来的足音。
江澄踮脚口勿住蓝曦臣,齿间尝到淡淡的血腥味——那是龙魂与魂灯交融后的余温。
铃音未绝,雪色初霁。
毒谷石碑上,旧日刻痕被风雨磨平,唯余新添的两行小字:
——“魂灯已灭,相思长明。”
——“江晚吟归,阿涣无虞。”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