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热的酷暑在时间的缝隙中结束，秋天的气息愈发的近。青悦市的天气也不如之前那么热，多添了几丝凉爽。
在这种天气变化下，青悦一中很多学生在上课的时候都不禁犯困，前几天还活力四射的校园变成了死气沉沉的学海。
“好，最后一题。先连接A0……”数学老师在讲台上讲题，下课铃响起，“行了，下课吧，我晚自习来讲剩下的。咋都这么困，别睡了。”
林砚舟在讲台下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本来平时上课就是倒头就睡，初秋舒适的温度也确实让他更听不进去课。
沈明野一听到下课，突然冲向林砚舟面前：“舟！！！你不知道我月考考的多好，我进前八十了！！！”
“啊？月考成绩出来了？”
“欸哟我去你睡的这么死啊，发班群了，只能看见自己的，你看一眼。”
“嗯。”
林砚舟翻开班群，点进链接，系统直接自动登录没给他反应时间。
沈明野凑上来盯着手机屏幕：“高二二班林砚舟第一学期第一次月考，语文138？！”
“你跟我玩背刺呢？”沈明野不可置信地退了几步，指着林砚舟，“天赋哥？”
“别大喊大叫的。”林砚舟倒是很冷静。
因为之前他每次考得好几乎都是靠语文。
沈明野读完了成绩。
“满分750你给我考682你这不是背刺是什么？！告诉我！”沈明野一脸不可置信又带着愤怒兴奋的脸吸引了全班的注意力。
“我靠林砚舟你考这么高？”
“这次卷子能上650的都很牛逼了。”
“你这得进年级前30啊。”
“原来都这么牛逼啊…那我一个530的算什么？”
“够了真是够了，不是说考的就那样吗，那顿饭应该你请，我才630呢。”
“630还不够啊张耀！”
……
林砚舟真的特别想找个地洞钻进去永远别出来。
但其实他自己也很不可思议。
这么高？
自己咋考的。
莫非是幸运之神眷顾？
不会啊，这卷子因为要影响分班，他就没怎么蒙。
真是天赋型？
他又往下瞥了一眼排名，年级34。
分班的话应该在第一个班倒数。
但是这分数才34？
还有高手呗？
“谢兄你也没跟我说你成绩这么好啊！”后面一声爽朗的声音传来，林砚舟都不用转头就知道是张耀，“以后多辅导辅导我。”
“我去，谢烬阳年级第五？？？”
“不是吧，学委才第七诶。”
“真是六边形啊，我以为他成绩应该属于那种不上不下的。”
“你想不到的事情多了去了，你刚上完厕所回来吧，林砚舟，总分682你敢想？”
“合着真没学的就我呗。”
……
谢烬阳坐在书桌上没什么反应，扶额看着手机。
林砚舟觉得他可能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这时，刘老师走进来了。
“这么吵，干嘛呢。”刘老师看着林砚舟和谢烬阳附近一堆人挤在一起，想起了这次月考的成绩，“哦，月考是吧。行了，回去吧，别堆在一起，上课了。”
那一块的人陆陆续续回了座位。
“分班的话，大家应该已经看到了，这是高中以来第一次分班，为期大半个学期，下个学期的话还不确定怎么弄。”刘老师推了推眼镜，“每个班还是四十个人左右，名单放群里了，自己去看。没考好也没关系，多向优秀的人学习学习，交流交流，这个周末之后正式分班，所以你们要珍惜我给你们上的课，来，课本翻到……”
说到“优秀的人”的时候，他还看向了林砚舟，也有可能是谢烬阳。
虽然老刘自己也没搞清楚，为什么林砚舟这学期进步这么快。
和月考成绩一起出来的，还有前几天填报的社团名单。
社团属于学生群体的活动，所以是由学生会的人把名单贴在每个班的黑板旁边。
二班依然是采用了传统的“发群里”的方式避免拥挤。
“高二二班伐木累”群聊。
周五晚自习。
裴漾（班长）：【图片】
裴漾（班长）：大家自己看吧，和志愿不一样的话就是为了人数而调换了的。
明明不野：收到！
明明不野：哈哈哈哈我就知道我这种人进篮球社轻轻松松。【动画表情】
明明不野：还有哪些篮球社的兄弟？
张耀：我们宿舍都进了。
明明不野：太好了，之后散落在五湖四海的我们就可以见面了【大哭】
张耀：？这个喷不了，你是真有病。
裴漾（班长）：啊啊啊啊啊是动漫社我们有救了！
防御汉（方雨涵）：动漫社＋1＋1【龇牙】
裴漾（班长）：防御汉你也在啊可以可以！
许严：@明明不野@张耀 有个很奇怪的问题，就是林砚舟怎么也在篮球社。
张耀：对啊，篮球社一般满员啊，古文研究的人一般连齐都齐不了啊。
明明不野：不要怀疑，一定是林砚舟为了我们报了篮球【叼花小猫】
张耀：别一天天整你那个表情包，恶心死了。
明明不野：你这啥审美，这多漂亮。
张耀：……
屏幕前的林砚舟也觉得不可思议，他自己报的确实是古文研究啊。
他又一次点开了那张图片。
篮球社：谢烬阳、林砚舟、张耀、沈明野、许严、赵文秦、罗群……
没错。
而且还排在前面，不在后面。
一般排在前面的是志愿过了直接确定的，后面的才是调配的，不过篮球社团从来不会有缺人的情况。
而且当时他还故意报了个古文研究，想着肯定没人报，这样可以避免被调走。
因为他觉得，在古文研究睡觉总比累个半死训练好。
更何况，那个社团还有一个莫名其妙的人。
而且自从他说“想约我啊”之后，林砚舟更坚定了他莫名其妙这个说法。
现在问题就是，为什么莫名其妙去了篮球社。
林砚舟放弃思考，又把视线放在群里。
裴漾（班长）：也有可能是老师觉得你很适合这个社团，或者社团很需要你。这种情况下如果不想参加的话可以和老师说。
林砚舟觉得，自己只能属于这种。
明明不野：林砚舟，你如果真去跟老师说了，就是不看重兄弟！
张耀：他怎么可能说，我们哥几个在，他绝对会留下来。
……
刚想去办公室的林砚舟沉默了。
不去就不去，留下就留下，不就是训练吗。
不过，谢烬阳对自己实在是太奇怪了。
这是个人都觉得奇怪。
什么叫老子想约他？
林砚舟努力让自己忘掉，但是想了一个星期还没想明白。
他从来不会顾及人际关系，或者说从来不会遇到这么……
刁钻的人际关系问题。
对，刁钻。
“那个……林砚舟？”裴漾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林砚舟课桌前。“晚自习已经结束了，可以回宿舍了，你在想啥呢还不走。”
“啊没啥。”林砚舟单手拎起书包准备撤。
“我知道了，社团啊？”裴漾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拍了拍林砚舟的肩膀，“兄弟，这事儿你不用管别人，想去哪个去哪个，得上一个学期呢。”
“你要去哪个我帮你跟老师说也行。”
自己想去哪个社团？
古文研究？
还是篮球？
其实林砚舟之前就在篮球社，而且上了两个学期。而且他自己其实是喜欢打篮球的，就是比较懒散，受不了高强度训练。
但和别的例如古文研究的社团比的话，他还是会选篮球。
至于为什么填了古文研究，他自己想想，可能更多还是为了避开那个谢烬阳。
我为什么要避开他？
老子应该以一种优雅霸气不失风度的方法赶走他。
“那个…班长，”林砚舟在教室前门叫住了值日的班长，“我能向你请教个问题吗？”
“可以啊。”裴漾抬头，双马尾有点凌乱地散在肩上，“哪个科目啊？语文的话我还不一定比你的答案好呢。”
“额…人际关系。”
“啊？”
“就是如果一个男生主动加另一个男生的微信，然后故意和那个男生报同样的运动项目，每次看见这个男生都会莫名其妙的犯贱，而且还会贱兮兮地问他，”林砚舟顿了一下，有些说不出口，“想约他吗这种话，该怎么解决。”
裴漾把扫把丢到地上，脸上的神情好像是……兴奋？
“停停停，你等一下。”裴漾走到林砚舟面前，看了看周围，教室里没有其他人，“你把那个男生的名字告诉我。”
“为什么？”
裴漾略显尴尬和慌张地说：“额…就是…咱们有的时候要根据人的具体性格给你推荐更完美的这个额……解决方案。”
“哦，贱兮兮的那个男的，谢烬阳。”
“我靠真是他，前几天我就觉得……”裴漾脸上的慌张变成了一种溢于言表的兴奋和不可思议。
“觉得什么？”
“没什么。”裴漾笑了一下，仿佛在思考怎么说。
“就是，那个，诶呀我也不知道怎么跟你说。”
“你直说吧。”
“就是说呢，这位谢同学，可能也许大概有那么一丁点点的额对，”裴漾脸上越来越复杂，“就是…喜欢你。”
“那个，当然我只是猜测啊，具体呢还要结合情景自己去推断哈。”
裴漾说完之后像完成了什么巨大任务一般开始收拾书包。
林砚舟这边，表情平静看不出波澜。
仍然是碎发挡住额头，眉眼平静。
但是他cpu已经干烧了。
不是？什么？
谁？你说谁？？？
谢烬阳？
他那烦得要死的样儿，能是喜欢我？
不排除班长干活干傻了。
空气沉默了十几秒。
“那个，我问一下你对谢烬阳是……”裴漾正要离开，又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回头问，“什么态度？”
“觉得他烦得要死。”
“啊，这样啊…”裴漾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班长，你是怎么判断一个人喜欢另一个人的？”
裴漾听到这话，立刻毫不犹豫地回头，仿佛话盒子被打开了。
“比如说啊，一个人喜欢另一个人，看到他眼里都会不自觉地笑。还有啊，每次哪里提起他喜欢的人，自己都会把注意力放在那。”裴漾眼里散发着多年磕学家的智慧光芒，“而且，尤其是我们这个年龄段，喜欢一个人会特别想逗他，这个是我判断的很重要的点。而且这种逗还不是那种朋友之间的玩笑，是带着那种一丝丝宠溺和……”
裴漾讲的兴致勃勃，生龙活虎。
林砚舟听的有点懵，还不太能理解这个意思。
直到后来回到宿舍，他也没理解，也没想好怎么赶走谢烬阳。
不过，就算班长说的是真的，谢烬阳喜欢他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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