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极夜小镇的每一盏灯，都替我们记得——那年雪深三尺，你说想和我一起活到一百岁。”
——张桂源·塔历318年冬至
塔历318年，冬至前夜。
顶层办公室，暖气开得很足，窗外却飘着今年的第一场雪。
张桂源把一叠纸质文件放到主任桌上。
“退役？”主任摘了眼镜，看向对面并肩而立的两人，“双S级哨向，服役期刚满五年，确定不再续约？”
张函瑞单手插兜，另一只手牵着张桂源，终身链在两人腕间松松垂落。
张函瑞确定
“理由?”
张桂源抬头，声音不高，却足够坚定
张桂源我们想去极夜小镇那里，开一家灯店
主任沉默片刻，忽地笑出声：“灯店？你们两个杀魇兽像切菜的人，去卖灯？”
张函瑞耸耸肩
张函瑞杀人杀累了，想学着电灯
“啊？”
张桂源你别听他瞎说
张桂源十指相扣住张函瑞的手，一双看狗都深情的眼睛就这样直直的看着张函瑞
张桂源以前我的世界是黑暗的，每一天我都只想着变强，变强，再变强
张桂源直到我遇见了张函瑞
张桂源他的出现，我的世界开始有了光
张桂源我的世界开始变暖
张桂源所以我想把这份温暖，这份光亮也带给其他人
主任叹气，在文件末尾签上名字。
“批了。但塔保留紧急召回权。”
张函瑞可以
主任把文件推回去，目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轻声补了一句：“……记得常回来。塔里总有人想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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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役后的第三天，两人搭乘极夜列车。
车厢里暖气很足，窗外是无边雪原。
张桂源靠在窗边，怀里抱着一只纸箱，里面装着一只刚断奶的黑白小猫——车站站长送的“退役礼物”。
张函瑞盘腿坐在对面，膝盖上摊着一本旧书，却一页也没翻，只是盯着张桂源看。
张桂源看什么？
张桂源被他盯得耳热
张函瑞看你
张函瑞合上书，指尖在桌面上画圈
张函瑞五年了，第一次不用随时准备出任务，有点不真实
张桂源把猫抱高一点，挡住自己发烫的脸
张桂源不真实就别眨眼，省得我一眨眼你就不见了
张函瑞笑了笑，伸手捏了捏他的耳垂
张函瑞那你多眨几次，我好确认我一直都在
列车穿过一片白桦林，阳光在雪地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张桂源突然开口
张桂源函瑞
张函瑞嗯？
张桂源你后悔吗？
张桂源就离开塔
张函瑞歪头，银发从耳后滑下来
张函瑞后悔什么？
张函瑞后悔没多杀几只魇兽？
张函瑞还是后悔……
他凑近，声音低到只有两人能听见
张函瑞后悔没早点把你拐到极夜小镇？
张桂源垂眼，指尖挠了挠小猫下巴
张桂源我只是怕你无聊
张函瑞不会
张函瑞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
张函瑞有你在，雪都能开出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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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夜小镇位于大陆最北端，每年有三个月见不到太阳。
两人用退役津贴买下一间带阁楼的木屋，门口挂着木牌：
【源瑞灯店】
开张第一天，只卖出一盏灯。
买灯的是个七八岁的小女孩，抱着一只瘸腿的雪狐玩偶。
“叔叔，我想要一盏能照亮极夜的灯。”
张函瑞蹲下来，平视她
张函瑞极夜很长的，一盏灯肯定不够
小女孩瘪嘴，眼眶发红。
张桂源从柜台后探出头
张桂源一盏不够照亮了极夜，那我们就两盏
张桂源一盏给你，一盏给雪狐
小女孩破涕为笑。
张桂源把灯递给她，忽然问道
张桂源雪狐叫什么名字呀
“瑞瑞”
瑞瑞！
张函瑞笑了笑
张函瑞巧了，我家猫也叫瑞
小女孩走后，张桂源把店门关上，转身抱住张函瑞。
张函瑞怎么了？
张桂源我只是突然觉得……杀人杀累了，卖灯也挺好的
张函瑞回抱他，下巴搁在他肩上
张函瑞嗯，以后我们只卖点亮的，不点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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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夜，极夜最深。
小镇的灯店早早关门，门口挂出木牌：【今日歇业，去追极光】。
雪原上，两人一狼一猫，踩着厚厚的积雪往前走。
张桂源怀里抱着热咖啡，张函瑞提着一盏老式手提灯。
张函瑞还有多远？
张桂源再走十分钟
张函瑞十分钟前，你也是怎么说的
张桂源这次是真的
十分钟后，极光如期而至。
绿色、紫色、蓝色的光带在夜空里流动，像一条巨大的丝带。
张桂源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
张函瑞挑眉
张函瑞又是灯？
#张桂源不是灯
张桂源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戒指。
银环，内圈刻着“源”，外圈刻着“瑞”。
张桂源很早之前就想给你了，但……
张函瑞很震惊，他就这样看着张桂源
张桂源单膝跪在雪地里，雪没过膝盖
张桂源张函瑞！
张函瑞我在
张桂源你愿不愿意让我当你的终身哨兵吗？
张桂源不是塔的任务，不是强制结合，只是——我想和你活到一百岁
张函瑞没说话，只是蹲下来，与张桂源平视。
张函瑞张桂源，你知道我这辈子最庆幸的事是什么吗？
张桂源什么？
张函瑞不是杀了多少魇兽，不是拿了多少勋章，是在雪崩的时候，我抱住了你
张函瑞伸手，接过戒指，一个戴在自己的无名指上，一个戴在张桂源的无名指上
张函瑞我愿意
张函瑞终身链在两人腕间自动缩短，戒指与链环相撞，发出极轻的“叮”。
张函瑞极光在他们头顶流动，像一场无声的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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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店生意越来越好。
极夜过去，极昼来临。
张桂源在店门口种了一排向日葵，张函瑞在屋顶装了风铃。
每天傍晚，两人坐在门口台阶上，看夕阳把雪地染成金色。
张桂源怀里抱着长大的黑白猫，张函瑞靠在他肩上。
张桂源函瑞
张函瑞嗯？
张桂源如果塔真的紧急召回——
张函瑞那就回去
张函瑞握住张桂源的手
张函瑞但记得带上灯，还有我
张桂源笑了笑，低头吻他指尖
张桂源好
雪又开始下了。
张函瑞把围巾拉起来，盖住两人交握的手。
张函瑞桂源
张桂源嗯？
张函瑞一百年太长，我只要现在
张桂源嗯
张桂源函瑞
张桂源现在够我抱你一辈子了
雪越下越大
我们的爱意也越来越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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