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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亚轩站在琴房门口，手指还搭在门把手上。阳光从背后照进来，在他脚下拉出一道细长的影子。琴房里的空气像是凝固了，那股潮湿的木头味儿混着昨夜雨水的气息，比刚才更浓了。
顾景天站在三角钢琴旁，手里还拿着那本旧琴谱。他的背对着窗，脸隐在阴影里，只能看到轮廓。他的手指轻轻翻动琴谱，纸张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你听到了。”他再次开口，声音很轻，却像一滴水落在平静的湖面，激起一圈圈涟漪。
宋亚轩没有回答。他的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想说话，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他盯着顾景天，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他手边的琴谱上——那页角落里写着“HSY”的地方，依旧清晰可见。
“你知道那是谁写的吗？”顾景天忽然问。
宋亚轩心跳加快。他抿了抿嘴唇，点了点头：“不是你。”
顾景天笑了，笑得有点苦。他合上琴谱，轻轻放在钢琴上，然后慢慢抬起头，看向宋亚轩。
“是的，”他说，“是我前男友写的。”
宋亚轩愣住了。
“他叫韩思远。”顾景天的声音平稳，但眼神里有一丝说不清的情绪，“我们在一起三年，后来……他去了国外，没告诉我一声。”
他顿了顿，走到窗边，拉开窗帘。阳光一下子涌进琴房，灰尘在光束中飞舞，像是某种无声的诉说。
“那首曲子，是他最喜欢的。”他指着琴谱上那行五线谱，“《雨滴前奏曲》。他说，每次下雨的时候，他就弹这首曲子。”
宋亚轩站在原地，听着这些话，心里忽然有些发酸。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做什么。他只是看着顾景天，看着那个一直温柔、冷静、似乎永远不会失控的人，此刻脸上却浮现出一种近乎脆弱的神情。
“我曾经以为，音乐和爱情是可以共存的。”顾景天低声说，“可现实告诉我，它们有时候会互相撕裂。”
宋亚轩下意识地往前走了一步，脚踩到地板上的光斑，温度透过鞋底传来，有些烫。
“那你为什么……要在我的琴谱上留那三个字母？”他终于开口。
顾景天转过身，看着他，眼神里多了些什么。他沉默了几秒，才缓缓开口：
“因为你觉得它，就像他曾觉得它一样重要。”
宋亚轩怔住了。
“你弹这首曲子时，眼神和他很像。”顾景天继续说，“那种执着，那种渴望……那种想要抓住点什么的冲动。”
他走近几步，站到钢琴前，手指轻轻拂过琴键：“我知道刘耀文一直在你身边，也知道他对你有多在意。但我不确定……你有没有真正为自己活过。”
宋亚轩的心猛地一颤。
“你在暗示什么？”他问，声音有点哑。
顾景天看着他，嘴角微微扬起：“我只是想告诉你，别让别人替你做决定。包括我，也包括他。”
“可是……”宋亚轩刚开口，就被打断了。
“你有没有想过，刘耀文为什么会那么紧张你？”顾景天的目光变得深沉，“因为他害怕失去你。就像我曾经害怕失去韩思远一样。”
宋亚轩低下头，手指紧紧攥住背包带。
“你们都太像了。”顾景天轻声说，“他和你。都愿意为了音乐付出一切，却忘了自己也是需要被保护的。”
他停顿了一下，语气忽然柔软下来：
“但你比他勇敢。”
宋亚轩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睛。
“什么意思？”
顾景天笑了笑，笑容里带着一丝释然：“韩思远最后选择了逃避。他不敢面对现实，也不敢面对我。而你……你至少敢走进这个琴房，敢来问我这些问题。”
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宋亚轩的肩膀：“所以，别让他把你困住。也别让我困住你。”
宋亚轩怔怔地看着他，心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一直以来都在被别人牵着走——刘耀文的强势、顾景天的温柔，甚至贺峻霖的调侃、严浩翔的建议，都像是一根根看不见的线，缠绕在他身上。
他是不是……真的从未认真思考过自己的选择？
琴房里安静下来，只有风从窗户缝隙里钻进来，吹动了琴谱的一角。阳光斜斜地照在地板上，像一层薄薄的金粉，映得整个房间都暖洋洋的。
“我……”宋亚轩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顾景天看着他，目光柔和了许多：“你不需要现在就做出决定。我只是希望，你能想清楚，你到底想要什么样的生活。”
宋亚轩点点头，心里却更加混乱了。他低头看了眼手中的琴谱，那个“HSY”依旧刺眼地躺在那里，像是某种无法抹去的印记。
他忽然想到一件事：“那你……还会再弹这首曲子吗？”
顾景天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也许吧。但不会是为了他，也不会是为了你。”
他走到琴凳前坐下，手指轻轻落在琴键上，弹出了一个音符。
“是为了我自己。”他说。
琴音悠扬，像是一阵微风吹过水面，泛起层层涟漪。宋亚轩站在门口，听着这熟悉的旋律，心里忽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他终于明白，顾景天并不是想抢走他，也不是想利用他。他只是……在试图找回自己失去的东西。
而他呢？他是不是也在试图找回什么？
“我走了。”他轻声说。
顾景天没有回头，只是轻轻点了下头：“走吧。”
宋亚轩转身推开门，阳光一下子扑进眼里，刺得他眯起眼睛。他站在门口，回头看了一眼琴房里的顾景天。
他的背影依旧挺拔，手指在琴键上轻轻滑动，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了这段旋律。
宋亚轩深吸一口气，迈步离开。
琴房的门缓缓合上，琴音却依旧在走廊里回荡。
他走在空旷的楼道里，脚步声和心跳声渐渐重叠。他开始思考顾景天说的话。
他是不是真的从未为自己活过？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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