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救护车在暴雨中剧烈颠簸。宋亚轩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那枚晶片烫得像是要烙进皮肉。仪表盘上跳动的红色数字突然全部熄灭，连警报声都戛然而止。

严浩翔的手机屏幕亮起幽光。倒计时数字在颤抖：71:59:58...71:59:57..."不是格式化。"他的声音发涩，"是重置。"

贺峻霖一脚踹开变形的车门。雨水混着碎玻璃哗啦啦滚落，她突然僵在原地。无数病号服人影从雨幕中浮现，每个人胸前都别着泛黄的病历卡。

"同步率归零只是开始。"宋亚轩听见自己的声音像是从别人喉咙里发出的。胸口传来陌生的心跳声，和他自己的完全错位。

刘耀文消失的位置突然升起荧蓝雾气。那些数据碎片凝结成冰棱，在空中拼出半张脸。是少年右眼缺失的轮廓，虹膜处闪烁着二进制代码。

"你改写了程序。"雾气在说话。不是刘耀文的声音，而是无数个重音叠加的回响。

宋亚轩往前迈步。积水漫过脚踝时，他看见水面倒影里的自己——左胸位置浮现出和刘耀文相同的荧蓝纹路。那些枝蔓状的图案正在顺着血管生长。

"SY组从来就不是实验对象。"严浩翔突然开口，手机镜头对准宋亚轩裸露的脖颈，"是防火墙。你们的每次同步都在..."

尖锐的蜂鸣切断话语。病号服人群体同时抬起右手，指尖伸出细长的金属探针。最前方的女人咧嘴大笑，黑色液体从她嘴角溢出，在雨水中蒸腾成紫色烟雾。

贺峻霖的灭火器喷管突然扭曲变形。金属外壳像融化的蜡油般滴落，露出里面蠕动的荧蓝生物组织。"操！"她甩开武器，手套上沾着的液体瞬间腐蚀了三根手指。

宋亚轩感觉胸口灼烧。那里的晶状体开始膨胀，将衬衫撑出蛛网般的裂痕。荧蓝纹路蔓延到锁骨时，他看见病号服女人胸前的病历卡突然翻转——照片是穿着校服的自己。

"2018年3月6日。"女人开口时，所有病号服人都在同步说话，"初诊记录，妄想型人格障碍伴发解离症状..."

严浩翔的手机屏幕炸裂。飞溅的玻璃渣在空中变成悬浮的光点，组成一行血红文字：情感覆盖协议启动倒计时：71:58:42

宋亚轩抓住变形的车门。金属在他掌中如同活物般扭动，逐渐延展成细长的金属链。当第一个病号服人扑来时，他本能地挥出锁链。

金属穿透身体的触感异常清晰。不是血肉被撕裂的阻力，更像是切开一滩温热的果冻。病号服人的躯体在接触荧蓝锁链的瞬间开始汽化，飘散的白雾中浮现出发光的编号：LYW-03。

"他们在退化。"贺峻霖喘着粗气，手里握着从伤口扯出的金属探针，"这些狗杂种是克隆体！"

更多病号服人涌上来。宋亚轩的锁链在雨中划出银色弧光，每击中一个目标就会浮现出对应的编号。LYW-05、LYW-09、LYW-12...那些数字在他视网膜上烙下火印。

"不是克隆。"严浩翔突然大喊，"是备份！他们在清除失败样本..."

话音未落，远处的仓库轮廓亮起刺目光芒。一道蓝白色光柱冲天而起，照亮了暴雨中的病号服人群。宋亚轩看见无数发光的编号在他们胸口闪烁，像银河里游动的鱼群。

胸口的晶状体突然传来剧痛。宋亚轩跪倒在地，看见自己的荧蓝纹路开始逆向流动。那些枝蔓状的图案正从指尖消退，转而在心脏位置聚集成团。

"他在召回权限。"病号服女人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SY组最后的钥匙..."

仓库方向传来轰鸣。光柱中心缓缓降下金属舱体，表面布满冰霜状的冷凝纹路。宋亚轩在疼痛中看清舱体上的标识——和他刚才捏碎的晶片完全相同的LYW-07编号。

荧蓝锁链突然脱手飞出。它自行缠绕成环形，稳稳套住坠落的金属舱体。当宋亚轩的手指触碰到冰冷表面时，一段记忆毫无预兆地涌入：

暴雨夜的琴房，刘耀文的手指在琴键上停顿。他说："如果有一天我说要毁掉所有证据，你要相信那才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