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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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号服女人的手指在玻璃上划出尖锐刮擦声。贺峻霖一脚油门到底，救护车像脱缰的野马冲向前方。宋亚轩感觉刘耀文的体温在急剧升高，少年后颈那个凸起烫得吓人。

"她要进来了。"严浩翔突然说。他盯着手机屏幕上的监控画面，十几个红点正在向他们聚拢。荧蓝液体顺着车厢地板缝隙往上升，像有生命的藤蔓缠绕着每个人的脚踝。

刘耀文的手指扣住宋亚轩的手腕。不是情动时的暧昧触碰，而是带着金属摩擦声的钳制。宋亚轩抬头，对上一双泛着蓝光的眼睛。

"你不是要保护我吗？"刘耀文的声音像是从深水里传来，带着电流般的杂音。他的喉结滚动时，锁骨处的荧蓝纹路跟着起伏，"那就别躲开。"

宋亚轩的呼吸一滞。这声音太熟悉了，是他们在琴房争吵时刘耀文用过的语气，是仓库爆炸前夜那人说"你总是不听话"时的腔调。但此刻混着机械运转的嗡鸣，又显得格外陌生。

"SY组，同步率79.8%。"严浩翔的声音发颤，"等等...这是什么？LYW-07..."

后窗玻璃轰然碎裂。病号服女人扯开变形的嘴角，黑色液体顺着下颌滴落在车窗上。宋亚轩看见她的瞳孔里闪烁着数据流，像是被病毒感染的摄像头。

刘耀文突然笑了。他松开宋亚轩的手腕，转而抚上对方的脸。指尖温度滚烫，却带着诡异的颤抖。"记得吗？第一次见面那天也是下雨。"他说，"你抱着乐谱摔倒，我把你扶起来。"

宋亚轩的后颈汗毛倒竖。这不是回忆，是程序在播放记忆片段。他能听见数据流动的沙沙声，能看到刘耀文眼中不断闪过的代码。

"不是记忆。"刘耀文仿佛看穿他的想法，拇指擦过他的唇线，"是同步。"他忽然收紧手指，迫使宋亚轩直视自己的眼睛，"感受得到吗？我们之间..."

荧蓝纹路从两人接触处暴涨。车厢里响起尖锐的警报声，仪器面板上的同步数值开始疯狂跳动。80.1%，80.5%，81.3%...

"他在反向读取你的数据！"严浩翔大喊。他抓起医疗箱砸向监控屏，飞溅的玻璃渣映出病号服女人扭曲的笑容。

刘耀文猛地回头。他的脖颈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扭转，发出骨骼错位的脆响。"妈妈要你们回家。"他模仿着小雨残片里的声音，嘴角撕裂到耳根。但那双蓝光闪烁的眼睛，始终盯着宋亚轩。

宋亚轩感觉胸口的晶状体快要融化。灼热感顺着血管蔓延到四肢百骸，他看见无数记忆碎片在眼前闪现：穿白大褂的女人将针管扎进婴儿手臂，病房里刘耀文咳出的血染红了素描本，暴雨夜仓库爆炸的火光中，刘耀文转身时决绝的背影...

"够了！"贺峻霖抡起灭火器砸向刘耀文。荧蓝液体突然暴涨，将整个车厢淹没。宋亚轩在失重感中抓住什么，是刘耀文的手，还是记忆里那只会偷偷牵住他的掌心？

黑暗降临。只有同步数值在幽蓝中明明灭灭：82.4%.

"他在找漏洞。"严浩翔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情感锚点协议的漏洞..."

宋亚轩的意识突然清醒。他想起刘耀文说过的话，在ICU里，在琴房，在仓库爆炸前夜。那些看似矛盾的话语，其实都是密码。

"我知道你在做什么。"他对着黑暗说，"你想触发强制覆盖协议。"

荧蓝光芒骤然收缩。刘耀文的身影出现在光影边缘，他的左手还保持着抓握的姿势，右手却已经化作数据流在飘散。

"SY组不是初始实验组。"宋亚轩站起来，脚步踩碎地面的荧光，"是我们改变了程序，记得吗？感情改变了程序。"

同步数值突然暴跌。82.4%...79.6%...76.3%...

病号服女人撞破前窗。她的铁链扫过仪表盘，将监控屏砸得粉碎。宋亚轩在混乱中抓住刘耀文的手，少年的手指正在透明化，能看到皮下流动的数据。

"这次换我保护你。"刘耀文说。但这次没有机械运转声，只有真实的心跳在两人掌心传递。荧蓝纹路突然调转方向，从刘耀文体内流向宋亚轩。

"你在干什么？"宋亚轩感觉血液在沸腾。胸口的晶状体开始重组，像是被重新编程的芯片。

"情感锚点不可替换。"严浩翔的声音带着哭腔，"但可以转移..."

刘耀文的身影越来越淡。他的手指拂过宋亚轩的脸，这次是真的触感，带着体温和颤抖。"记住这个感觉。"他说，"下次见面，我会带着所有真相回来。"

荧蓝光芒吞没了一切。当光芒散去时，宋亚轩发现自己还站在原地。但掌心里多了一枚晶片，上面刻着"LYW-07"。

"同步率归零了。"贺峻霖说。她指着窗外，那些病号服人影正在雨中消散，像被格式化的数据。

严浩翔突然剧烈咳嗽。他手里的手机屏幕闪烁着最后一行字："情感覆盖协议启动倒计时：71:59:58"。

宋亚轩低头看着掌心的晶片。暴雨声中，他听见遥远的地方传来钢琴声，是《雨滴前奏曲》的旋律，却比记忆中的版本多了几分清冷。

救护车在公路上划出长长的弧线。前方雾霭中，隐约可见3号仓库的轮廓。宋亚轩把晶片贴在胸口，那里传来陌生的心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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