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湖泊区域,重新踏入被浓雾笼罩的主路,蔺幽能清晰地感觉到那股无处不在的、令人不适的监视感再次笼罩全身——朱志鑫的视线回来了
她立刻调整了状态,脸上恢复了登山以来的凝重、疲惫与高度警惕,将那份与张函瑞会面后的思量深深埋藏
接下来的路途,果然更加艰险
隐匿在腐叶下的捕兽夹、从峭壁突然弹出的毒刺、甚至能喷吐麻痹毒雾的诡异藤蔓…层出不穷的陷阱与小型魔物不断考验着她的极限
但这一次,蔺幽不再仅仅依靠敏捷闪避,她开始更多地运用观察力预判陷阱,利用地形反制魔物,甚至故意留下些许狼狈的痕迹,展现出一种在绝境中不断挣扎求生、潜力被一点点逼出的姿态。
她的头脑飞速运转,体力则在持续消耗
身上的擦伤增多,湿透的衣服被树枝刮得更破,寒冷和疲惫如同附骨之疽,但她眼神中的某种东西,似乎在一次次生死边缘的磨砺中,被锤炼得更加冰冷坚硬——这半真半假的状态,正是朱志鑫最想看到的。
不知经历了多少险阻,当蔺幽终于踉跄着踏上山巅那片相对平坦的空地时,她几乎已经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
山巅雾气稍淡,中央位置,一把古朴的长剑斜插在一块巨大的、布满苔藓的青黑色岩石中
剑身黯淡无光,却隐隐散发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威压,剑柄上缠绕着早已枯死的荆棘
就是它了,斩棘之剑。
蔺幽喘着粗气,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到剑前。
她没有立刻伸手,而是仔细感知了一下周围,确认没有最后的陷阱后,才深吸一口气,双手紧紧握住了冰冷的剑柄。
就在剑身脱离岩石的瞬间,一股庞大而狂暴的力量如同决堤的洪水,顺着剑柄猛地涌入蔺幽的体内
这股力量并非温和的馈赠,而是带着强烈的侵略性和扭曲的意志
它蛮横地冲撞着她的四肢,带来撕裂般的剧痛,同时更试图强行侵入她的意识海,灌输某种外来的、强制的认知
蔺幽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的眩晕,四肢瞬间脱力,“扑通”一声软倒在地,手中的剑也哐当掉落在旁
她双手抱头,发出痛苦的呻吟,身体不受控制地蜷缩起来
在她的意识深处,那股外来的力量化作无数充满诱惑与强制性的碎片,试图构建一个虚假的记忆核心
朱志鑫是她在濒死边缘拯救她的恩人,赋予她新生,她存在的意义就是无条件地服从他、报答他,他是她唯一的主宰…
几乎就在蔺幽倒地的下一秒,一阵鼓掌声从不远处响起。
朱志鑫的身影从一块巨石后悠然走出,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如同艺术家欣赏自己杰作般的得意与满足。
他一步步走到蔺幽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痛苦挣扎的模样。
然后,他单膝跪了下来,伸出手,强势而不容拒绝地抬起了蔺幽沾满泥污和汗水、因痛苦而微微颤抖的下巴,迫使她涣散的目光与自己对峙。
朱志鑫“看着我,小玫瑰。”
他的声音低沉而充满蛊惑力,那双赤红的眼眸紧紧锁住她的瞳孔,仿佛要直接看穿她的灵魂
朱志鑫“记住这张脸,记住是谁给了你力量,是谁让你得以新生…”
朱志鑫“我,朱志鑫,是你的主人”
朱志鑫“你的生命、你的意志,从此只属于我一人”
朱志鑫“服从我,是你存在的唯一意义”
他不断地重复着类似的话语,声音仿佛带着奇异的魔力,试图加深那虚假记忆的烙印。
说着,他的指尖轻轻抚过蔺幽脸颊上一道被树枝划出的、已经凝结了血痂的细小伤口,动作看似轻柔,却带着一种评估物品般的占有欲
他的指尖温热,与蔺幽冰冷的皮肤形成鲜明对比。
朱志鑫“看看,我的小玫瑰都受伤了…”
他的语气带着一丝伪装的“心疼”,但眼底闪烁的却是兴奋
朱志鑫“真是让人…忍不住想好好‘怜惜’。”
蔺幽在他的触碰下,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瞬,随即强迫自己放松下来,眼神依旧保持着那种被冲击后的茫然与逐渐被驯化的顺从,呼吸因为之前的脱力和此刻的心理冲击而显得急促而微弱。
朱志鑫对她的反应非常满意,他松开她的下巴,站起身,拍了拍手。
朱志鑫“做得很好。”
他宣布道,如同赐予莫大的恩典
朱志鑫“你证明了你的价值,也接受了你的命运。”
他一挥手,五朵娇艳欲滴的血玫瑰被侍卫送上,放在蔺幽的身边
朱志鑫“这是你应得的奖励”
朱志鑫“现在,好好休息吧。”
他对身后的侍卫吩咐道,
朱志鑫“带她回宫,小心照料。”
两名侍卫上前,一左一右,将看似虚弱无力、眼神空洞的蔺幽从地上扶起
她没有任何反抗,甚至顺从地让侍卫架着自己,仿佛一具失去了自我灵魂的空壳。
朱志鑫看着她被搀扶着下山的背影,脸上露出了志得意满的、近乎狰狞的笑容
完美的作品。
力量、技巧、以及现在这绝对忠诚的意志…他仿佛已经看到,一把最锋利的、完全属于他的刀,已经淬炼完成。
蔺幽被安置在马车上,靠在柔软的垫子里,闭上了眼睛,安静地陷入了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