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满周岁那天,西山下了入冬以来最大的一场雪。
泳池被彻底冻成了冰镜,冰面上铺一条朱红地毯,从主楼一直延伸到临时搭起的玻璃暖棚。
宾客们怀里抱着暖手炉,嘴里哈着白气,却都不肯错过抓周仪式。
长桌摆得满满当当:金算盘、檀木船舵、微型麒麟印、一串冰糖葫芦……
小满穿着大红棉袄,被刘耀文高高举起,咯咯笑着伸手——
啪!
小胖手一把按在那枚六点骰子上,死死攥住不放。
宋亚轩笑得弯下腰:
宋亚轩天命骰子,后继有人。
刘耀文把儿子扛到肩上,凑过去亲他软软的发旋:
刘耀文那就提前教他掌舵
抓周结束,宋亚轩亲自下厨做糖葫芦。
山楂去核,夹糯米馅,外层熬晶糖,挂出一道琥珀色弧线。
刘耀文抱着小满站在厨房门口,看少年侧脸被蒸汽晕出柔光,忍不住低头咬了一口刚出锅的糖壳。
刘耀文嘶——
宋亚轩笑着把另一串递给他:
宋亚轩慢点,没人抢。
小满在爸爸怀里蹦跶,咿咿呀呀伸手指糖,口水滴到刘耀文袖口。
男人抬手,用指腹抹掉,又抹回儿子软软的脸蛋:
刘耀文先学吃糖,再学开船。
夜里,宾客散尽。
西山只留一盏灯塔式探照灯,光束扫过雪林,像给整座院子盖上一层银被。
宋亚轩把小满哄睡,回到主卧,看见刘耀文正坐在床边擦那枚旧骰子。
宋亚轩还留着?
刘耀文留给小满当传家宝
男人把骰子放进绒盒,推到少年掌心
刘耀文也留给你当念想
宋亚轩勾唇,把骰子抛起又接住,六点朝上:
宋亚轩以后它叫‘平安’,岁岁平安。
次年惊蛰,西山冰消。
泳池重新注水,水面漂着一只迷你橡皮鸭,小满趴在池沿,拿小木桨乱拍水花。
刘耀文坐在遮阳伞下,膝上放着笔记本,屏幕上是曜宋港二期的设计图。
宋亚轩端着两杯鲜榨橙汁走来,递给他一杯:
宋亚轩港口的第三泊位,命名‘小满号’,好不好?
男人抬眼,笑意温软:
刘耀文好,再建第四泊位,叫‘亚轩号’。
少年歪头:
宋亚轩那我是不是得建个‘耀文号’?
刘耀文伸手,把人拉到自己腿上,鼻尖碰鼻尖:
刘耀文你就是我的耀文号
四月,小满一岁半,刚学会喊“爸爸”。
一天午后,宋亚轩趴在沙发上犯困,小满摇摇晃晃走过来,把骰子塞到他手里,奶声奶气:
小满安——
刘耀文从书房出来,正好听见,心口被软得一塌糊涂。
当晚,他把骰子穿了条铂金链,挂到儿子脖子上,长度刚好垂在胸口。
宋亚轩笑他:
宋亚轩这么小就给戴传家宝?
男人理直气壮:
刘耀文早点熟悉业务
六月,小满两岁,正式入学“糖葫芦启蒙班”。
课程表由宋亚轩亲手制定:
周一学数骰子点数,周二学绑船绳,周三学熬糖,周四学游泳,周五爸爸带出海。
刘耀文看着那张五彩斑斓的课程表,哭笑不得:
宋亚轩两岁就学熬糖,是不是太早?
少年正色:
宋亚轩不早,糖要从小甜到大。
时光被拉得漫长,又似乎眨眼便过。
转眼,小满十岁,骰子被他挂在钥匙扣上,成了真正的平安符。
曜宋港三期竣工,剪彩那天,小满穿着缩小版船长制服,站在父母中间,声音脆亮:
宋亚轩我宣布,曜宋港正式成为全球最甜的港口!
台下哄笑,宋亚轩弯腰,把话筒递给儿子,轻声补一句:
宋亚轩也是最幸福的港口
很多年后,西山泳池边的藤椅换了新的,依旧并排。
刘耀文鬓边有了银丝,宋亚轩眼角也爬了细纹。
傍晚,小满带着小小船员们回家,远远看见两位父亲坐在池边。
老爷子手里拿着那枚磨得发亮的骰子,轻轻一抛。
六点朝上。
宋亚轩笑着把一颗冰糖葫芦递过去:
宋亚轩甜吗?
男人咬下一口,山楂酸得眯眼,却答得认真:
刘耀文甜到白头
骰子滚落在地,转啊转,最终停下。
六点,岁岁平安。
故事最后一行,被写进刘家新修的族谱——
【嗣曾孙 小满 承骰子平安 守糖与火 永记春深】雪落无声,糖已化进岁月。
余生为期,永不止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