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在国师府的顾予白刚踏入院门就见空荡的练功场,眉头瞬间拧成川字。
“付瑶瑶!”
灵力探知扫过集市方向,身影一闪便消失在原地。再次出现时正挡在你身前,素袍下摆被晨风掀起,眼神冷得像淬了冰“谁让你私自跑出来的?”见你身后那抹若隐若现的妖气尚未散尽,指尖灵力悄然凝聚,却在看到你手里攥着的糖葫芦时,语气又沉了几分“贪玩成性,回去罚你跪三个时辰。”
不等你辩解便伸手将你往回带,路过街角茶摊时,目光如刀般扫过方才你停留的位置——那里还残留着一丝极淡的龙涎香,与记忆深处某个被尘封的气息隐隐重合。掌心不自觉收紧,将你的手腕握得更牢了些。
我眼眶微微泛红,可怜巴巴地望着顾予白,声音带着几分哭腔,娇嗔道:“师父,我错了嘛。我就是一时贪玩,没忍住就跑出来了,您别生气啦。”说着,下意识瑟缩了下肩膀,小心翼翼地觑着他的神色,心中满是忐忑,不知这顿罚是否还有转圜的余地。
脚步猛地顿住,被你晃得手臂发软,耳根又开始发烫“错哪儿了?”板着脸转身,却在看到你举着咬了一半的糖葫芦、眼睛亮晶晶望着我的样子时,喉结滚了滚,私自出府,无视门禁,还敢跟陌生人搭话——话没说完就被你把糖葫芦往他嘴边怼,指尖下意识接住防止糖渣掉你身上。
“师父也尝尝?”你仰着小脸笑。
指尖捏着糖葫芦柄僵在半空,余光瞥见街角阴影处一闪而过的玄色衣角,眼神骤冷。迅速将糖葫芦塞回你手里,一把将你打横抱起“尝什么尝,回去。”大步往住处走,怀里的小家伙还在叽叽歪歪,他却忽然低头在你耳边沉声道:“刚才那人,以后再见到立刻躲开,不许靠近。”
我一脸不解,仰起头望着顾予白,满是疑惑地问道:“为什么呀,他只是个路人而已,以后说不准见不到了呢。”我晃了晃手里的糖葫芦,心里实在不明白师父为何如此紧张,那个与我交谈的人看着并无恶意,而且集市人来人往,说不定此后真就不会再见了。
抱着你的手臂骤然收紧,脚步不停却偏头看你,眼神锐利如剑“路人?”指尖戳了戳你脑瓜“你可知他身上带着什么气息?”见你茫然摇头,喉间溢出一声冷嗤“妖邪之气都辨不出,还敢说自己练过功?”说着忽然停在巷口阴影处,周身灵力无声铺开,将尾随的几道微弱妖气震碎。
怀里的糖葫芦蹭到他素袍前襟,留下一点黏腻的糖渍。他却浑不在意,只在转身时用灵力将你护得更紧:“不该问的别问,回去把《百妖图鉴》抄十遍。”语气依旧严厉,却在低头时,飞快瞥了眼你怀里那半块隐隐发烫的玉佩,眸色沉得像化不开的墨。
“哎呀呀,师父!”我苦着脸,扯了扯他的衣袖,满是委屈地撒娇道,“抄十遍也太多啦,徒儿这小手可得写到什么时候呀。而且徒儿真没察觉到他身上有妖邪之气嘛,您就饶了徒儿这一回呗。”我眼巴巴地瞅着他,心底期盼着他能心软,放过我这一遭。
被你晃得脚步踉跄了半分,索性俯身将你放下来,却反手牵住你手腕攥得死紧“再闹就把你糖葫芦扔了。”见你立刻抿嘴收声,耳根微红却偏要板着脸往前走,路过卖糖画的摊子时,脚步顿了顿,最终还是没回头,只低声道“今日犯跪减一个时辰,但《百妖图鉴》必须抄完。”
指尖触到你掌心沾着的糖霜,悄悄用灵力化去,却没松开手。街角那道玄色身影早已消失,可空气中残留的龙涎香却像针一样扎在心头,让他不自觉将你的手牵得更紧了些。
见顾予白神色坚决,了解师父的习性,知道再怎么求情也改变不了他的决定,只能垂头丧气地应道:“好吧……”
闻言脚步放缓了些,侧头看你耷拉着小脸踢石子的模样,喉间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路过糕点铺时突然停下,松开你的手掀帘进去,片刻后拎着个油纸包出来,塞到你怀里“拿着,回去边吃边抄。”
油纸包里飘出桃花糕的甜香,你抬头时正撞见他耳廓的红意还没褪尽,他却已转身大步流星往前走,只丢下一句:“别指望用这个抵抄书的罚。” 阳光透过巷弄洒在他挺拔的背影上,素袍下摆随风轻晃,刚才被糖葫芦蹭到的糖渍不知何时已被灵力抹去,只留淡淡的桂花香气缠着他的衣角。
好~我就知道,师父对我最好啦。连忙捂住嘴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脚步猛地一顿,霍然转身看你,眉峰挑得老高“说什么?”见你慌忙摆手,嘴角几不可见地勾了勾,转瞬又恢复冷脸“皮痒了?”伸手揉乱你头发,把你往怀里带了带“走快点,再磨蹭连桃花糕都没得吃。”
指尖触到你怀里温热的糕点,又悄悄往你掌心渡了缕灵力——刚才那人留下的妖气虽淡,却像附骨之疽般缠着你的衣袂,必须用灵力彻底涤荡干净。他垂眸看着你小心翼翼护着糕点的样子,眸色深沉,袖中的半块玉佩又开始隐隐发烫。
“知道啦”
没再说话,只是牵着你的手往回走,步伐却比来时慢了许多。路过石板桥时,见你盯着桥下游鱼走神,突然开口“今日抄书若有一字错漏,明日卯时照旧。”见你瞬间垮脸,他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很快又被冷意覆盖,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中玉佩——那玉佩的温度,竟和你怀里的那块越来越近了。
我赶忙扯住顾予白的衣袖,可怜兮兮地望着他,试图讲道理:“师父,抄书实在太难了,徒儿万一真写错几个字,明天卯时就得起来,根本休息不好呀。能不能换一个惩罚?比如多练几遍剑法,或者多帮您打扫庭院,做些杂役什么的,徒儿保证做得妥妥当当。”我一脸期待地看着他,心里默默祈祷他能答应我的请求。
脚步骤停,低头睨着你拽着他衣袖晃悠的小手,眉峰微蹙,指尖敲了敲你怀里的桂花糕。“想都不要想,或者再加抄两次”见你立刻摇头,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却故意板着脸,要么抄书,要么跪4个时辰——自己选。
说话间已走到院门口,他忽然俯身凑近,温热的气息扫过你耳畔:“那本《百妖图鉴》里,藏着能让你认出危险的本事。”直起身时将你往院里推了推,声音恢复冷硬“快去抄,抄不完今晚别想碰点心。”
“知道啦!”我嘴上应着,脚下却像是生了根,磨磨蹭蹭地往院里挪。心里虽然不太乐意,但又实在惦记着晚上的点心,只得加快脚步,三步并作两步跑向书房。到了书房,赶忙找出笔墨纸砚,铺开纸张,拿起笔蘸满墨汁,一笔一划认真抄写起来,时不时嘴里还念念有词,想着赶紧抄完,千万别出差错,好保住今晚的点心。
顾予白倚在门框上看着你趴在书桌前奋笔疾书的样子,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中玉佩。阳光透过窗棂落在你发顶,把你写得歪歪扭扭的字迹照得分明,连带着纸上偶尔溅落的墨点都显得鲜活。
他悄无声息地转身去了厨房,再回来时手里多了碗冰镇酸梅汤,轻手轻脚放在你手边。见你抄到关于应龙的章节时停笔蹙眉,指尖在"龙涎香"三个字上反复点戳,他忽然开口:“此处需记牢——应龙气息最是霸道,遇之必藏,不可硬抗。”
你抬头望他,嘴里还含着笔杆:“师父见过应龙吗?”
喉结轻滚,转身背对你整理书架“未曾。”指尖拂过某本泛黄的古籍,书页间夹着的半片龙鳞在阴影中闪过微光“专心抄书,少管闲事。”
“噢噢好吧。”我应了一声,虽说心里对师父的回答半信半疑,但也不敢再多问。低头看着纸上“龙涎香”三个字,脑海里忍不住浮现出集市上那个男子的模样。他身上真有应龙的气息?这应龙又究竟是怎样厉害的人物?想着想着,不自觉又走神了,直到酸梅汤的凉气沁到手上,才回过神来,赶紧继续抄写,只是心里依旧对这神秘的应龙和师父奇怪的举动充满好奇。
听着你重新拿起笔的沙沙声,他背对着你站在书架前,指尖停在那片龙鳞上久久未动。阳光从窗缝漏进来,在他素袍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袖中那半块玉佩又开始隐隐发烫,与你怀里的暖意遥相呼应。
“渴了就喝酸梅汤,别用袖子擦汗。”声音从书架后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抄完这页便歇歇,不许硬撑。” 说完便抽出一本古籍翻阅,目光却时不时越过书页,落在你认真的小身影上,直到确认你乖乖喝了汤,才重新收回视线,只是耳尖又悄悄泛了红。
“好。”我应了一声,心里却暗自腹诽(心里OS:不知道是谁叫我在明日卯时照旧抄完的)。不过有酸梅汤解渴,倒也没那么难熬。我端起碗轻轻抿了一口,酸酸甜甜的滋味在口中散开,暑意顿时消了几分。放下碗后,继续抄写起来,时不时偷瞄一眼师父,见他正专注翻阅古籍,才又安心抄书。只是心里对这突然的关心还是觉得有些怪怪的,忍不住琢磨师父今天到底怎么了。
像是听见了你心里的嘀咕,从书页后抬眼扫了你一眼,眉峰微挑“嘀咕什么?”指尖敲了敲桌面,声音里带着几分警告“再分心,便再加十页。”
话虽如此,却起身往你桌边放了碟冰镇莲子糕,晶莹的糖霜在阳光下发亮。“抄完这章吃块糕,别噎着。”转身时故意用袖摆扫过你头顶,将一缕防困的清心诀灵力悄悄渡了过去,自己却背对着你轻咳一声,掩去唇边那抹极淡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