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衿绾被茶水呛了一下，咳得肩膀发抖。洛水忙递过帕子，拍着她的背笑："好了好了，不打趣你了。"她收敛了笑意，认真道，"阿绾，你心里其实都有数，对不对？"
寒衿绾接过帕子，擦了擦嘴角，垂眸看着自己的鞋尖。阳光穿过桃花瓣，落在她的裙裾上，月白色的料子泛着淡金的光："我...我不知道。"她声音很轻，像落在花瓣上的风，"他们都很好，可我...怕负了谁。"
洛水握住她的手，指尖带着点温度："你没负谁。"她指了指楼下，"你看他们的眼睛，哪一个不是盯着你？他们要的不是你的选择，是你愿意留在他们身边。"
楼下的争吵还在继续，百里东君跳起来去扯南宫春水的扇子，叶鼎之皱着眉拉他，司空长风急得团团转，喊着"别摔了"。寒衿绾看着他们，嘴角慢慢翘起来，眼里浮起一点软意。
就是这修罗场每天都在上映，一度吵得寒衿绾头疼。
比如用早膳时——
叶鼎之将一碗熬得香糯的鸡丝粥推到寒衿绾面前：“阿衿，，多喝点这个。”
百里东君立刻夹起一个水晶虾饺放进她碟子里：“绾儿，尝尝这个，我一大早去城里最有名的茶楼买的！”
南宫春水慢悠悠盛了一碗汤：“小绾儿，这汤我盯着炖了两个时辰，最是温补。”
司空长风沉默片刻，起身去厨房端了一碟刚蒸好的桂花糕，轻轻放在她手边，低声道：“你…你爱吃的。”
寒衿绾看着面前堆成小山的碗碟，只觉得头皮发麻，最后只能无奈地每样略动一点。
又如练剑时——
她若多看了叶鼎之的剑招一眼，百里东君立刻就会凑过来：“绾儿绾儿，我的西楚剑歌也很好看！”
她若指点司空长风一句枪法，南宫春水便会摇着扇子出现：“小绾儿，我的功夫比他俊多了，你怎么不看看我？”
叶鼎之虽不常言语，但每次与她过招，眼神都专注得烫人。
寒衿绾从最初的手足无措，到后来几乎麻木，只能日日躲到城主洛水那里图清静。
洛水看着她又一次跑来，忍不住掩唇轻笑：“那四位可谓是人间极品，各有风采，你就不会挑一个从了？也省得日日在我这儿躲清闲。”
寒衿绾正喝茶，闻言白玉般的脸庞瞬间漫上绯色，咳了半天才道：“你…你不知道他们凑在一起能生多少是非。”
洛水眼波流转，笑得越发促狭：“要我说，凭你这等绝色，就是把他们都收了又能怎样？我雪月城可不讲外面那些死规矩。”
寒衿绾扶额，耳根都红了：“阿水，莫要打趣我了。”
洛水但笑不语，心想：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阿绾这模样，分明是对那四人都在意。
叶家平反的消息是在傍晚传来的。叶鼎之握着捷报站在桃树下，指尖掐得纸角发皱，喉结动了好几次，突然转身往酒窖跑。等寒衿绾找到他时，他已经喝了三坛竹叶青，脸红红的，眼睛却亮得像星子。
"阿衿。"他拽住她的手腕，力气很大却又怕弄疼她，手指在她腕间轻轻摩挲，"我师父说，等我平反了，就可以娶你。"他凑过去，呼吸里带着酒气，"我不想当什么叶家少主，不想报仇，我就想和你一起，回姑苏种桃花，养只猫，每天给你熬粥。"
寒衿绾的手腕被他攥得发烫，她想抽回来，却被他抱得更紧。叶鼎之的头埋在她颈间，声音闷闷的："阿衿，我知道我以前不好，总是逼你，可是...我怕你走。"他肩膀发抖，"那次你要逃，我站在客栈门口，心跳得像要炸开，我想，要是你又走了，我该去哪儿寻你，若是寻不到，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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