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梨跟着人流往外走，经过导师席时，瞥见严浩翔正低头和万妮达说着什么。他墨镜摘了下来，眼下的青影深得像被墨染过，可说起话来，眼神依旧亮得惊人。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他抬起头，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短暂相撞，他几不可察地弯了弯嘴角，又很快转了回去。
江梨的心跳漏了一拍，赶紧加快脚步走出演播厅。
回到酒店时，已然到了正午。她把自己摔进柔软的大床，盯着天花板看了足足五分钟，才挣扎着爬起来去洗澡。热水从头顶浇下来，冲走了满身的烟味和汗味，却冲不散心里那点莫名的躁动。她对着镜子擦掉 steam，看见自己眼底的红血丝，忽然忍不住笑了——原来为了热爱的东西拼尽全力，是这种又累又爽的感觉。
江梨是被手机闹钟叫醒的，屏幕上跳动的时间显示上午九点，窗外的阳光已经越过窗沿，在地毯上投下一块菱形的光斑。她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想起昨晚回到酒店时，指尖还残留着金链子的冰凉触感——那是第一轮晋级的象征，也是接下来更残酷厮杀的入场券。
手机里躺着林姐发来的消息：「第二轮录制十点开始，候场厅在三楼，记得穿舒服点的鞋。」江梨翻身下床，拉开窗帘，晨光瞬间涌进房间，照亮了空气中飞舞的细小尘埃，像极了昨夜演播厅里那些悬而未决的命运。
赶到三楼候场厅时，里面已经挤满了人。沿墙砌成的水泥台阶，选手们密密麻麻地挤在台阶上，膝盖几乎要碰到前排人的后背。空气里弥漫着咖啡、汗水和紧张的气息，有人低头默背歌词，有人对着手机屏幕反复练习手势，还有人三五成群地窃窃私语，眼神里带着戒备和试探。
江梨在台阶中段找了个空位坐下，刚把歌词本摊在膝盖上，就听见人群里传来一阵小小的骚动。她抬头望去，只见李由音正从楼梯口走上来。
今天的李由音帅气几乎让人认不出来。她换掉了第一轮那件露肩黑色牛仔外套，穿了件露肩黑色短款工装短袖，银色的链条从马甲口袋里垂下来，随着脚步轻轻晃动。头发高高束成一个利落的马尾，几缕碎发贴在汗湿的额角，眼神冷得像淬了冰。她沿着台阶往上走，路过几个交头接耳的男生时，对方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下意识地往旁边挪了挪。
选手“气场够强啊。”
旁边有人低声感叹。江梨没说话，只是看着李由音在台阶顶端坐下，从背包里掏出一个银色的保温杯，拧开盖子时，氤氲的热气模糊了她半张脸。
十点整，一个拿着话筒的导演走到候场厅中央，台阶上的喧闹声瞬间消失。
左近“都安静！”
导演清了清嗓子，音响里传出刺耳的电流声。
左近“第二轮比赛规则，再强调一遍——100秒带伴奏说唱，五位导师，全票通过是5pass，直接晋级。4pass及以下，台下所有没表演的选手，都有资格call out你，最后三组导师2选1决定去留。”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台阶上的人群。
左近另外，要是只拿到1pass，或者4个fail，将直接淘汰。”
左近“只有30个晋级名额，但是三组导师手里有‘壮士留步权’，每组拥有两个。现在，抽签决定出场顺序。”
江梨抽到了23号，不算太早也不算太晚。她看着自己的名字发呆时，看见李由音的名字也被翻了过来，但是她是倒数第2个被翻的了。
上午十一点，所有选手跟着工作人员转移到舞台区。舞台下方的观众席被改造成了等待区，依旧是沿墙的台阶，只是比候场厅更宽敞些，能清晰地看见舞台上的一举一动。第一个出场的男生选了段轻快的trap，唱到一半却忘词了，尴尬地站在舞台上，最后只拿到2pass。
他结束，就有个戴眼镜的男生站出来，手里转着麦克风。
选手“就这水平还敢来比赛？我家楼下卖煎饼的大爷freestyle都比你强。”
狠话掷地有声，battle时却被那个忘词的男生用更稳的节奏反杀，灰溜溜地坐回了台阶。
时间一点点过去，舞台上的聚光灯亮了又灭，晋级名单上的名字越来越多，台阶上的人却越来越少。有人拿到5pass时，会激动地跳起来拥抱身边的人；有人被call out淘汰时，会红着眼眶把歌词本塞进包里；还有人只拿到1pass，在导演念出“淘汰”两个字时，默默起身离开，背影在灯光下显得格外落寞。
江梨在下午两点多登上舞台。她选了段自己最熟悉的old school beat，唱的是在地下赛打拼的日子，歌词里藏着对现实的较劲，也藏着对说唱的执拗。结尾的韵脚落下时，她看见严浩翔微微点了点头，五盏绿灯几乎同时亮起。
Vinida万妮达“5pass。”
万妮达的声音透过音响传来，带着笑意。
Vinida万妮达“你的词里有股不服输的劲儿，我喜欢。”
走下台时，江梨的心跳还没平复。看向导师席时，严浩翔正好抬起头，目光和她撞上，他的嘴角似乎动了一下，像是在说“不错”。江梨的脸颊微微发烫，赶紧低下头，快步回到了等待区。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工作人员送来晚饭，是简单的盒饭，可没几个人有胃口。晋级名单上的数字已经跳到了34，舞台下方的台阶上，只剩下6个选手，李由音是其中之一。
导师们讨论了一番，于是决定6人轮流车轮战，角逐出唯一的胜者。
很快就到了李由音，江梨看见李由音深吸了一口气，从台阶走上去。
李由音没回头，只是一步一步地走上舞台。聚光灯打在她身上，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她走到舞台中央，调整了一下耳返，然后抬起头，目光扫过等待区的台阶。
规则我就写了大概的，能看懂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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