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梨的心跳漏了半拍，手指悬在“通过”按钮上方顿了两秒。白天在舞台上被五盏绿灯照亮时没慌，和他目光撞上时没慌，此刻看着这行字，后颈却腾地冒出层薄汗。她想起他今天穿的灰色连帽衫，帽檐下露出的下颌线在聚光灯下泛着冷白的光，还有说“好好准备”时，尾音里那点不易察觉的笑意。
通过申请的瞬间，对方的消息几乎立刻弹了进来。
严浩翔「今天的表演很有力量。」
严浩翔发来的消息带着标点，显得很认真。
严浩翔「old school的beat选得很妙，特别是那段关于地下赛的verse，韵脚编排有想法。」
江梨把脸埋进枕头里闷笑了两声，手指在屏幕上敲敲打打。
江梨「谢谢严老师，其实上台前还是有点慌。」
严浩翔「正常。」
他回得很快
严浩翔「候场时看你一直在翻歌词本，手都在抖。」
她愣住了。原来他注意到了。候场时她确实紧张，指尖捏着歌词本边缘，把纸页都攥出了褶皱，连旁边女生说“气场够强啊”都没听清，满脑子都是怕忘词的恐慌。
江梨「那时候脑子里一片空白。」
江梨老实回复
江梨「怕辜负那5pass。」
严浩翔「不用怕辜负什么。」
严浩翔的消息跳出来。
严浩翔「说唱这东西，先打动自己，才能打动别人。你做到了。」
对话框沉默了几分钟，江梨盯着那行字看，感觉心里某个地方像被温水泡过，软乎乎的。她想起刚接触说唱时，在大学城的地下livehouse里，对着寥寥几个观众喊破嗓子，台下有人喝倒彩，有人玩手机，只有她自己知道，那些咬着牙写出来的词，是怎样在深夜里陪她对抗孤独。
严浩翔「下一轮的组队赛，想好找谁组队了吗？」
严浩翔又发来一条。
江梨「还没。」
江梨坐起身，被子滑到腰际。
江梨「听说可以自由组合。」
严浩翔「嗯，上午会先让大家自愿组队，二人一组。」
江梨抱着手机笑，他明明是导师，却像个学长似的耐心叮嘱。她刚想回句“哦哦”，屏幕上方突然又弹出一条新的好友申请。
这次的头像是纯黑的，昵称是“LYY”，验证消息只有两个字：「李由音。」
江梨挑了挑眉，点通过的速度比刚才快了些。
李由音没发消息，朋友圈是三天可见，背景图是片杂草丛生的荒地，不知道是不是她自己拍的。江梨翻了翻自己的朋友圈，最近一条还是比赛前发的练歌视频，配文“冲”，有点傻气，她犹豫了下，没删。
放下手机时，窗外的夜色更浓了。酒店房间的窗帘没拉严，留着道细缝，能看见对面楼零星亮着的灯，像散落的星星。江梨摸了摸脖子上的金链子，冰凉的触感顺着皮肤爬上来，让她想起李由音今天在舞台上的样子。
白天在等待区最后看她的那一眼，像火星落在干草上，明明灭灭，此刻想起来，倒像是某种隐秘的认可。
手机又震了下，是严浩翔发来的一段音频。
严浩翔「这是我之前攒的几个beat，风格比较多样，你听听看，说不定对组队赛有帮助。」
江梨插上耳机点开，前奏响起的瞬间，她眼睛亮了。是很干净的boombap节奏，鼓点稳得像心跳，中间混着点细碎的钢琴采样，是她偏爱的类型。她忍不住跟着节奏轻轻点头，手指在膝盖上敲出拍子。
江梨「这个beat太绝了！」
她回消息时带着感叹号。
江梨「有种在老巷子里散步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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