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就在这时，鼠标突然竖起耳朵，后腿在诊疗台上一蹬，整个身体腾空而起。

江喻只看见一道黑白相间的影子朝自己扑来，下一秒就被六十多斤的毛球结结实实地撞在胸口。她的后背"咚"地撞在墙上，医用挂图被震得摇晃起来。

宋亚轩"鼠标！下来！"

宋亚轩惊慌地去拉狗狗的项圈，但鼠标灵活地扭动脖子，让项圈从主人手中滑脱。

江喻能闻到它身上淡淡的椰子味沐浴露香气，混合着雨水的清新。狗狗的前爪搭在她肩上，鼻子不停地嗅着她的发丝，像是在确认什么重要的信息。

宋亚轩"它平时不这样的！"

宋亚轩"鼠标从来不会扑陌生人的。"

"汪！"鼠标不满地叫了一声，继续用鼻子去蹭江喻的下巴，尾巴摇得像是要起飞。

江喻不自觉地伸手揉了揉狗狗的耳根，这个动作让鼠标立即发出满足的呼噜声。

江喻"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没病。"

江喻的声音不自觉地柔和下来，这是她在动物面前才会使用的特殊语调。

江喻"但装病是不对的，明白吗？"

鼠标"呜呜"两声，把头埋进江喻的颈窝，湿润的鼻尖蹭得她有些发痒。宋谩谩在一旁笑得直不起腰。

宋谩谩"江医生，看来你的'动物亲和力'又升级了。上次是流浪猫，这次是装病的边牧，下次会不会有熊猫来找你看病啊？"

江喻白了她一眼，双手托住鼠标的前肢，准备把这个热情的大家伙从身上弄下来。

就在这时，她注意到狗狗右前爪有一道已经愈合的疤痕，这是被铁丝网划伤的典型痕迹，通常出现在流浪动物身上。

江喻"它以前是流浪狗？"

江喻脱口而出，手指无意识地抚过那道伤痕。

宋亚轩"去年冬天在工地发现的，当时它被卡在铁丝网里。"

他的目光落在鼠标身上，语气里带着江喻熟悉的、真正爱动物的人才会有的那种关切。

宋亚轩"左后腿还有冻伤的痕迹，不过现在毛长出来就看不到了。"

这个细节让江喻对眼前这个教狗装病的男人稍稍改观。

她轻轻把鼠标放回地面，狗狗却立即绕着她的腿转起圈来，鼻子不停地嗅着她的裤脚。

江喻"宋先生，如果没有其他问题，您可以带着您的'患者'回家了。"

江喻故意板着脸说，但鼠标立即用脑袋蹭她手掌的动作让这个表情很难维持。

江喻"诊金就不收了，毕竟..."

她意有所指地看了看鼠标那条已经活蹦乱跳的后腿。

宋亚轩蹲下身给鼠标系好牵引绳，这个动作让他额前的刘海垂下来，遮住了部分眉眼。

宋亚轩"真的很抱歉...我只是..."

宋亚轩"听说您是这附近最好的兽医..."

宋谩谩"所以你就教你的狗装病？"

宋谩谩插嘴道，顺手拍下了这尴尬的一幕准备发朋友圈。

宋谩谩"下一步是不是要教它写病历啊？"

江喻注意到宋亚轩给鼠标系牵引绳的手法相当专业，绳结既牢固又不会勒到狗狗。

当她把鼠标交还给主人时，不经意间，她的手指擦过对方的手腕。

男人的皮肤温热干燥，与她自己因雨水而冰凉的手指形成鲜明对比。她迅速收回手，下意识地在白大褂上蹭了蹭。

江喻"如果鼠标真的不舒服，随时可以来诊所。"

江喻公事公办地说，同时悄悄用脚尖碰了碰鼠标的前爪，这个秘密的告别动作让狗狗的尾巴摇得更欢了。

江喻"但请不要再浪费医疗资源了。"

宋亚轩抱着鼠标连连点头，湿漉漉的刘海贴在额前，让他看起来像只做错事的大型犬。

鼠标则从主人怀里探出头，眼巴巴地望着江喻，喉咙里发出撒娇般的呜咽声。

宋亚轩"走吧，别打扰医生休息了。"

宋亚轩小声对狗狗说，手指轻轻梳理着它颈部的毛发，然后对江喻点点头。

宋亚轩"真的很抱歉，江医生。"

就在他们转身要走时，鼠标突然像离弦的箭一样从宋亚轩怀里窜出去。它精准地叼起江喻掉在地上的爪印毛巾，然后得意洋洋地跑回主人身边，端坐在地上等待表扬，活像个等待老师发小红花的小学生。

宋谩谩"这狗成精了吧？"

江喻看着那一人一狗站在门口的样子——宋亚轩尴尬地抓着沾满狗口水的毛巾，鼠标则骄傲地昂着头，尾巴在地板上扫来扫去，突然觉得这个糟糕的雨夜似乎多了些趣味。

江喻"毛巾送你了。"

江喻"记得明天带鼠标来做个体检，既然来了，就做个全面检查吧。"

宋亚轩"真的可以吗？"

"汪！"鼠标兴奋地叫了一声，原地转了个圈，牵引绳在宋亚轩手腕上缠了好几道。

江喻转身走向洗手池，温热的水流冲过她沾满狗毛的手指。

江喻"九点开门，别迟到。"

当诊所的门再次关上，宋谩谩立即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凑过来。

宋谩谩"哇哦，江医生，你居然主动约人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江喻"那是约诊，不是约人。"

宋谩谩"得了吧，你什么时候主动邀请过装病的宠物来做体检？"

宋谩谩"而且我刚才查了，他那件卫衣是设计师限量款，顶我三个月工资。"

江喻"所以呢？"

宋谩谩"所以..."

宋谩谩"这个宋亚轩，绝对不简单。"

她指了指窗外。

宋谩谩"而且你看，他的车是停在马路对面的那辆黑色路虎，车窗贴了防窥膜的那种。"

窗外，雨势渐小。

路灯的光晕在积水中摇曳，映出模糊的倒影。江喻望着玻璃上蜿蜒的水痕，不知为何想起了那双湿漉漉的、和鼠标如出一辙的狗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