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奇探

《民国奇探》同人：雨夜医缘

民国十五年秋，上海法租界。

雨，下得没完没了。

路垚站在霞飞路一栋欧式洋房门前，黑色风衣的领子高高竖起，抵挡着斜飞的雨丝。他抬头看了眼二楼亮着灯的窗户，那里拉着警用封锁线，几个巡捕的身影在窗帘上来回晃动。

"路先生！您可算来了！"

乔楚生三步并作两步从洋房里跑出来，巡捕房制服的肩章在雨中闪着微光。他手里撑着一把黑伞，却只顾着给路垚挡雨，自己的半边身子已经湿透了。

路垚挑了挑眉："乔探长，这么急？又是哪个大人物出事了？"

"英国商人詹姆斯·威尔逊，"乔楚生压低声音，"在书房里被人捅死了。工部局那边催得紧，非要我们天亮前给个说法。"

"英国人？"路垚眼睛一亮，"那顾问费..."

"双倍！"乔楚生连忙道，"只要您能帮我们尽快破案。"

路垚满意地点点头，跟着乔楚生走进洋房。大厅里铺着昂贵的波斯地毯，水晶吊灯将整个空间照得通明。几个巡捕正在盘问女仆和管家，角落里，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身影正弯腰检查着什么。

"那是谁？"路垚眯起眼睛。

"许医生，许倾意。"乔楚生介绍道，"圣玛利亚医院的医生，也是死者生前最后见过的人。"

似乎感受到目光，那人直起身子转过头来。路垚这才看清她的样貌——约莫二十五六岁，乌黑的长发挽成一个简单的发髻，几缕碎发垂在耳边。她的眼睛很特别，像是上好的龙井茶汤，清澈中带着一丝琥珀色。白大褂下露出一截靛蓝色的旗袍下摆，整个人如同一幅水墨画，淡雅而疏离。

"这位是路垚先生，我们的刑侦顾问。"乔楚生介绍道。

许倾意微微点头，目光在路垚身上停留了一秒便移开了："死亡时间大约在昨晚十点到午夜之间，凶器是一把古董匕首，直接刺入心脏，当场死亡。"

她的声音清冷，带着医者特有的冷静客观。

路垚注意到她右手无名指上戴着一枚银戒指，在灯光下泛着微光。不是婚戒，倒像是某种...职业标志？

"许医生和死者什么关系？"路垚问道。

"医患关系。"许倾意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药瓶，"威尔逊先生有心脏病史，我是他的主治医师。昨晚九点左右来给他做例行检查，留下这个月的药就离开了。"

路垚接过药瓶，发现标签上除了拉丁文药名，还有一个奇怪的符号——像是两个交叉的月牙。

"这是什么？"

"医院的标志。"许倾意平静地回答，但路垚敏锐地注意到她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

"路先生，楼上现场更重要。"乔楚生催促道。

路垚点点头，将药瓶还给许倾意时故意松手，药瓶掉在地毯上。许倾意弯腰去捡，路垚趁机观察她的动作——右手先于左手，食指和中指有轻微的茧子，不像拿手术刀留下的，倒像是...

"路先生？"乔楚生又在催促。

二楼书房门口拉着封锁线。路垚戴上白手套，轻轻推开门。

书房布置得极为考究，红木书架上摆满了精装书籍，一张巨大的桃花心木办公桌对着门。死者詹姆斯·威尔逊就倒在办公桌后的皮椅上，胸口插着一把装饰华丽的匕首，西装前襟被血浸透，已经变成了暗褐色。

路垚走近观察，发现死者右手边的地毯上，用血画着一个符号——和药瓶上那个几乎一模一样，只是更大、更清晰。

"密室？"路垚环顾四周。

"门锁完好，窗户从内反锁。"乔楚生点头，"第一个发现尸体的女仆说，她早上来送茶时敲门没人应，用备用钥匙开门就看见这样了。"

路垚走到窗前检查锁具，又看了看窗外的排水管——太远了，不可能从那里进出。他的目光回到死者身上，突然注意到一个细节。

"乔探长，你说许医生是昨晚九点来的？"

"对，管家有记录。"

路垚指着死者的手腕："尸斑显示死亡时间不超过六小时，现在是早上七点，也就是说，死亡时间应该是凌晨一点以后。"

"这不可能！"乔楚生瞪大眼睛，"女仆十一点还听见书房里有说话声！"

路垚和乔楚生同时转头看向门口——许倾意不知何时站在了那里，手里拿着那个药瓶，脸色苍白。

"许医生，"路垚慢悠悠地说，"你刚才说死亡时间是十点到午夜？"

许倾意抿了抿嘴唇："初步判断有误差是正常的。"

"是吗？"路垚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那你能解释一下，为什么管家记录显示你昨晚离开时间是九点二十，但门卫却说看见你的车凌晨十二点半才离开？"

许倾意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

路垚步步逼近："还有，你右手食指和中指的茧子，不是做手术留下的，而是长期使用钢笔写字留下的。一个医生，为什么会有文员的职业病？"

书房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许倾意的手指紧紧攥住药瓶，指节发白。

"我不是凶手。"她最终说道，声音低沉而坚定，"但我确实隐瞒了一些事。"

她从口袋里取出一封信，递给路垚："昨晚我离开前，威尔逊先生给了我这个，说如果他遭遇不测，就把它交给能破解那个符号的人。"

路垚展开信纸，上面只有一行字：

"他们回来了，青冥会回来了。"

就在此时，楼下突然传来一阵骚动，接着是玻璃破碎的声音。路垚冲到窗边，正好看见一个黑影翻过院墙消失在雨幕中。

"有人闯入了你的诊所，许医生。"路垚转头，发现许倾意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看来，我们得好好谈谈这个'青冥会'了。"

许倾意深吸一口气，那双茶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决然："去我的诊所吧，那里安全。"

雨，下得更大了。路垚望着窗外模糊的城市轮廓，隐约感到自己正被卷入一个比想象中更加危险的谜团。而身边这个神秘的女医生，似乎掌握着关键的钥匙。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