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走。”他再次伸出手。
我没有动，只是把段奕的手握得更紧。
“你一直在骗我。”我的声音在发抖，“从头到尾都是。”
段奕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只是看着我：“林苑，你知道这些年我为什么一直在你身边吗？”
我没说话，只是紧紧抓着段奕的手。
“因为你的心跳频率，是我唯一能感受到温暖的东西。”他说，“不管他们怎么改造我，不管他们怎么重置我的记忆，只要听到你的心跳，我就能找回自己。”
我愣住了。
“所以现在，跟我回去。”他说，“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家？”我冷笑，“哪里是家？有段奕的地方才是家。”
他终于露出一点情绪，眼神动了动。
苏果站在旁边，握着枪的手指关节泛白。她低声说：“林苑，我们得走了，他的心跳太弱了。”
我低头看段奕，他的脸色比刚才更差了。嘴唇发白，呼吸微弱，像是随时会断气。
我咬紧牙关，伸手去扶他：“苏果，帮我把他抬起来。”
段奕忽然上前一步，一把抓住我的手腕。
“你真的以为，你们能逃得掉吗？”他的声音低沉，“你以为我为什么会放任你们逃这么久？”
我猛地抽回手：“果然是你在骗我们。”
他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我。
段奕忽然发出一声呻吟，我立刻蹲下来看他。
他的眼皮微微颤动，嘴唇张了张。
“苑苑……”他声音很轻，“樱花……还没谢。”
我眼泪一下就出来了。
我蹲下来，握住他的手：“你在哪儿，樱花就在哪儿。”
他嘴角微微扬起，眼睛慢慢睁开。
这次，是熟悉的温柔。
我扑过去抱住他，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你醒了。”
“嗯。”他轻轻拍我的背，“我答应过你，要带你去看樱花。”
屋外的风更大了，樱花落在地上，像一场无声的雪。
“我们得走了。”苏果低声提醒。
我点点头，正要起身，忽然听见陆沉开口。
“林苑，”他语气平静，“你从来都不是实验体，你是唯一的变量。你的心跳频率，是唯一能影响整个计划的关键。”
我愣住：“什么意思？”
“你父亲知道，所以我才被安排进你的生活。”他说，“他希望你能自由选择，而不是被数据控制。”
我心跳加快：“那你呢？你对我，也是计划的一部分吗？”
他看着我，眼神第一次这么认真：“不是。”
他说：“我对你，是真的。”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段奕忽然又是一阵剧烈抽搐。他的脖子处，芯片红光再次亮起。
“不对劲。”苏果脸色变了，“清除协议还没结束。”
段奕的手突然抓住我的肩膀，力气大得吓人。
“快……逃。”他的声音嘶哑，眼神却空洞得可怕。
我挣扎着想推开他，可他抓得更紧。
“段奕！醒醒！”我喊他的名字，眼泪模糊了视线。
他嘴角勾起一个陌生的笑容。
“苑苑……”他喉咙里发出沙哑的声音，“你真的以为，我能逃得掉吗？”
我整个人都僵住了。
“你知道吗？”他慢慢松开我，声音带着一丝诡异的温柔，“其实我一直都知道，你不是林苑。”
我倒吸一口气。
“可我不在乎。”他轻轻擦掉我脸上的泪水，“因为你是林苑，就够了。”
我后退一步，却被身后的桌子挡住。
“你到底是谁？”我的声音在发抖。
他笑了，那笑容让我陌生得害怕。
“我是0715-A。”他说，“而你，是唯一能唤醒0715-B的人。”
我愣住了。
“不……不可能。”我摇头，“段奕才是0715-A。”
“你以为呢？”他歪头看着我，“如果我说，从一开始，我就不是段奕呢？”
我几乎站不住。
“你在撒谎。”我咬牙，“段奕不会这么说。”
“真正的段奕……”他轻声说，“早就死了。”
门外传来脚步声，越来越近。
我死死盯着眼前的男人——不，我不知道他还是不是段奕。
“你是谁？”我问。
他笑了，眼神却突然变得柔软。
“我是爱你的那个人。”他说，“不管我是谁，我都爱你。”
我愣住了。
他忽然皱起眉，像是在忍受什么痛苦。
“快……逃。”他又一次抓住我的手，“来不及了……”
门外的脚步声停了。
有人在敲门。
一下，两下。
“林苑。”外面传来熟悉的声音，“开门。”
是养父。
我整个人都僵住了。
段奕的眼神忽然变得惊恐：“别开门……快走。”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门已经缓缓被打开了。
养父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个黑色U盘。
他看着我们，眼神复杂。
“林苑，”他说，“有些真相，你必须知道。”
我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段奕突然抓住我的手，眼神慌乱：“不要相信他……他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整个人突然抽搐起来，嘴里溢出血丝。
“段奕！”我赶紧扶住他。
养父走进来，目光扫过我们三人，最后停在我脸上。
“林苑，”他说，“你还记得你母亲临终前说的话吗？”
我愣住了。
“她说，‘别相信任何数据，只相信你的心’。”养父缓缓开口，“而现在，是你做出选择的时候了。”
我紧紧握着段奕的手，心跳得厉害。
“什么选择？”我问。
养父举起手中的U盘：“这里面，是整个镜渊计划的核心数据。也是你母亲用命换来的真相。”
我盯着那个U盘，喉咙发紧。
“选择权在你。”他说，“你要么打开它，要么永远忘记这一切。”
段奕靠在我怀里，呼吸越来越弱。
“林苑……”他虚弱地说，“不管你怎么选……我都爱你。”
我低头看他，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我知道。”
我伸手接过U盘，手指颤抖。
“我选……”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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