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月光挺好的,就是有点冷清,萧秋媃翻来覆去睡不着,身边的丫鬟总算都退下了。她抱着软和的被褥,赤着脚就溜出了房门
她的心头忽然掠过一丝暖意,想起了在21世纪时,那些与哥哥一同度过的夜晚。那时,他们常常并肩躺在一张床上,哪怕只是安静地各自入眠,也让她感到无比安心
可如今,只剩下她一个人,床显得空荡了许多,无论怎么调整姿势,那份熟悉的温暖始终缺席,连被褥间都似乎透着些许冷清,总让她难以适应这孤单的睡眠
推开他房门时,萧秋水果然睡得正香。萧秋媃想都没想,抓起一个枕头就扔过去——精准命中,萧秋水迷迷糊糊睁开眼,就见萧秋媃抱着厚厚的被褥,像个偷溜进来的小贼,站在我床前眼睛亮晶晶地望着他
萧秋水“大半夜的,你搞什么鬼?”
他揉着额头坐起身,没好气地低斥
萧秋水“姑娘家家的,跑哥哥房里,知不知羞?”
萧秋媃差点笑出声。装,继续装,在二十一世纪,哪个周末他不是赖在她床上打游戏到半夜,最后直接睡成死猪?现在倒讲起男女大防了
她却理直气壮地把被子往萧秋水榻上一放,撇嘴
萧秋媃“肖明明,你装什么正经?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我们不是天天挤一张沙发看恐怖片,看到最后你吓得不敢回自己屋,还不是我收留你的?”
萧秋水一时语塞,那倒是也确实是这样

他明显噎住了,耳根在月光下有点红
不等萧秋水再反驳,她已经利落地脱了鞋,掀开他的被子就钻了进来,一股脑儿贴到萧秋水身边,手臂还不安分地环住他的腰。带着夜凉的气息,和独属于她的、淡淡的甜香
萧秋水身体瞬间僵住,她却得寸进尺,把脸埋在他肩窝,咕哝着
萧秋媃“别吵了哥,我好困。”
萧秋水低头,看着怀里瞬间就放松下来的丫头,终究是狠不下心推开她。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替她掖好被角,嘴上却不饶人
萧秋水“行,现在赖着我,将来嫁不出去可别怪我。”
她含糊地“嗯”了一声,呼吸很快就变得均匀绵长,竟是秒睡
夜很深了,萧秋水怀里的人睡得毫无防备,温热的气息轻轻拂在我颈侧。他却彻底醒了神,一丝睡意也无

月光描摹着她的眉眼,和记忆里那个总爱跟他抢零食、看鬼片会往他怀里钻的妹妹肖玥玥,渐渐重合。曾经那些打闹、陪伴,那些借着“兄妹”之名才能拥有的亲近,此刻都成了心底最酸涩的隐秘
在这里,他是萧秋水,她是萧秋媃。这层身份像一道透明的墙,隔开了所有不该有的念头,无论是在21世纪还是现在,他们是兄妹,却也只能是兄妹
有些情愫……都是不该有,更是不能有,哪有哥哥对亲妹妹藏着那般龌龊的心思
萧秋水轻轻拂开她额前的碎发,指尖触到她温热的皮肤,像被烫到般迅速收回

终究是不一样的。在那个世界说不出口的话,在这个世界,更是永不能言说的禁忌,他闭上眼,任由胸腔里那股混杂着疼惜、无奈与罪恶感的暗流,在寂静的深夜,无声地汹涌

隔日,清晨阳光透过雕花木窗,将床榻笼罩在一片暖金色的光晕里
萧秋媃还沉沉睡着,整个人几乎趴在了萧秋水身上,脸颊贴着他胸口,呼吸均匀绵长,一只手甚至无意识地抓着他散开的前襟
萧秋水醒来时,首先感受到的就是这份过于亲密的重量和温度
他刚一动,房门却被“吱呀”一声推开了

唐柔一身利落短打,显然是准备来催促萧秋水收拾行装,尽快出发前往秭晖。他脸上还带着惯常的温和笑意,脚步轻快地踏入室内
唐柔“老大,玉函左丘他们已经……”
话音未落,他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目光落在床榻上那对相拥而眠、发丝交缠的“兄妹”身上时,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瞳孔因震惊而微微收缩,下巴都快惊掉了
萧秋水在这一刻彻底清醒,心脏猛地一沉。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伸手将还在熟睡的萧秋媃从自己身上推开,动作因为慌乱而显得有些粗鲁
萧秋媃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弄醒,迷迷瞪瞪地揉着眼睛

萧秋媃“唔……哥,你干嘛呀?”
她一抬头,也看见了门口石像般的唐柔,睡意顿时吓飞了九成,脸颊“唰”地通红,手忙脚乱地从床上坐起来,拉扯着凌乱的衣裙和头发
萧秋水“唐、唐柔!不是你想的那样!”
萧秋水抢先开口,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和明显的焦急
萧秋水“秋媃她……她昨晚做噩梦了,害怕,所以才……”
萧秋媃“对对对!”
萧秋媃赶紧接话,舌头都有些打结
萧秋媃“我就是……就是过来找三哥说说话,后来太困了就……不小心睡着了!我们什么都没做!”
兄妹俩语无伦次地解释着,眼神躲闪,脸上都烧得厉害。榻上凌乱的被褥和两人衣衫不整的模样,却让任何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

唐柔始终一言不发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那双总是含着笑意的眼睛里,此刻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愕,以及一种更深沉的、被狠狠冲击后的无措。他像是看到了某种完全超出理解范畴的景象,一时之间根本无法消化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极轻微地摇了一下头,后退了半步。然后,他默默地、几乎是仓促地转身,离开了房间,甚至忘了自己来此的初衷
留下萧秋水和萧秋媃面面相觑,空气中弥漫着尴尬、后怕和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方才温暖的阳光,此刻竟有些刺眼

秭晖的街市人声鼎沸,叫卖声、嬉闹声不绝于耳,阳光洒在青石板上,映出一派鲜活景象。可这热闹,却丝毫暖不进他们这一行人心底的尴尬
邓玉函和左丘超然依旧兴致勃勃,东张西望,时不时交头接耳,全然没察觉身边诡异的气氛,最不对劲的是唐柔
他刻意落在最后,与萧秋水保持着至少五步远的距离,仿佛他是什么洪水猛兽。偶尔他回头看唐柔,他便立刻移开视线,白皙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可那紧抿的唇线和微微蹙起的眉头,分明写满了疏离与……失望?
萧秋水心里一阵发苦。他肯定还在想着早上那幕。天地良心,他们真的什么都没做!可那场景,任谁看了都会想歪。尤其唐柔这般心思纯净的人,怕是觉得他这个“老大”品行不端,竟与自家妹妹……

简直是颠覆了他的认知。萧秋水想凑过去解释,可每次刚靠近,他就像受惊的兔子般不着痕迹地避开,让萧秋水满腹的话都堵在喉咙里,不知所措
萧秋媃跟在我身边,脸颊也是红一阵白一阵,羞愤地低着头,恨不得把整个人藏起来,偶尔偷偷瞪萧秋水一眼,意思很明显:都怪你
邓玉函终于后知后觉地挠挠头,凑近萧秋水好奇发问:
邓玉函“老大,唐柔怎么了?今天好像不太爱说话。”
左丘超然也投来疑惑的目光,萧秋水嘴角抽了抽,干巴巴地挤出句

萧秋水“……没事,可能没睡好。”
正煎熬着,瞥见前面有间还算干净的小餐馆,萧秋水如获大赦,赶紧指着那边
萧秋水“走了半天,都饿了吧?先去吃点东西。”
一行人默默走进店里,寻了张靠窗的桌子坐下,气氛依旧凝滞
萧秋水清了清嗓子,扬声道
萧秋水“伙计,来五碗牛肉面,再加五个肉包子。”
店小二听到后喜气洋洋地喊道:“得嘞,客官!”
唐柔坐在最靠外的位置,垂着眼睫,盯着面前的空筷子筒,一言不发。阳光透过窗格落在他身上,却照不出半分暖意
邓玉函和左丘超然看看萧秋水,又看看唐柔,总算察觉到这低气压非同一般,面面相觑,也不敢多话了
店小二刚把两个热腾腾的肉包子端上桌,他们五个人的屁股还没坐热,就被外面一阵尖锐的争吵声吸引了注意力
顺着声音望向街对面,只见几个穿着金银钱庄服饰的彪形大汉,正围着一个衣衫褴褛的船夫推推搡搡。为首的那个三角眼叉着腰,唾沫横飞:
“老东西,别给脸不要脸!明日午时之前,再不把欠下金银钱庄的利钱凑齐,就拿你孙女抵债!”
船夫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声音凄惶:“大爷行行好,再宽限几日吧!今年收成实在不好,实在是拿不出啊……”
周围百姓远远看着,敢怒不敢言
邓玉函“岂有此理!”
邓玉函第一个拍案而起,他性子最是嫉恶如仇,当即指着那群人喝道

邓玉函“光天化日,欺压良善,你们钱庄就是这么做生意的吗?”
左丘超然也沉下脸,默默握住了腰间的刀柄。
唐柔虽然一路上都躲着萧秋水,此刻见到不平事,那双总是温和的眼里也瞬间凝起寒意。他与萧秋水目光短暂接触了一瞬,随即毫不犹豫地起身,与邓玉函、左丘超然并肩而立
“哟呵,哪来的毛头小子,敢管我们钱庄的闲事?”三角眼狞笑一声,一挥手,“给我教训教训他们!”
霎时间,凉亭旁拳脚相交,呼喝声四起。邓玉函剑势凌厉,左丘超然刀法沉稳,唐柔的身法更是灵动如蝶,在几个大汉之间穿梭,暗器出手精准却不致命,专打关节穴位,顿时放倒两人
场面一时热闹非凡
而萧秋水和萧秋媃嘛……

他们俩非常默契地对视一眼,萧秋媃顺手拿起两个肉包子,递给萧秋水一个,自己一个。他们俩就坐在餐馆门口的条凳上,一边啃着包子,一边看着街对面的全武行
将众人悉数击退后,邓玉函快步上前,将跌倒在地的船夫轻轻扶起。唐柔站在一旁,眼中带着几分好奇,向船夫投去目光,忍不住问道:
唐柔“船老大,怎么了?他们为何如此?”
船夫只是叹了口气,随即苦闷,说话的语气都带着苍老的哭腔与无奈:“别提了,我们凑了家底,好不容易买了个船,就做个营生,以前呢,都是给水道朱大天王交份例,现在走江上支线,又被金银钱庄所搜刮……这战事刚缓两年,何以得利,这营生也经营不下去呀这……”
“金银钱庄”这四个字落入耳中,他们不由得陷入沉思。近来,关于金银钱庄的风波接连不断,一桩桩事情如同潮水般涌来,令人应接不暇

唐柔的眉宇间更是染上了一抹化不开的愤怒,那神情仿佛要将所有的不满都燃烧殆尽。,这金银钱庄着实霸道,他清冷的眉目透着一股压抑已久的怒火,直教人感同身受
紧接着其中一位农户开口道:“这乌北一线,谁也不敢得罪金银钱庄,它可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啊”一旁的船夫也跟着附和,萧秋媃眨了眨眼凑到萧秋水耳边叨叨
萧秋媃“哥哥,这不是就是NPC推动剧情嘛~”
萧秋水手里攥着包子,像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待船夫和农户的身影渐行渐远,邓玉函、左丘超燃和唐柔的脸色骤然阴沉下来,怒火几乎要从眼底喷涌而出
他们猛地转身,执意要立刻赶往金银钱庄,给那些恶霸一个狠狠的教训。萧秋水原本还想着把碗里的面条吃完再行动,可话未出口,身体已经被邓玉函和左丘超燃架了起来,半点挣扎不得。一旁的萧秋媃眼疾手快,顺手抓起两个包子,匆匆追了上去
萧秋媃“你们等等我!”
本章完...
月笙作者.真要被帅/美迷糊了😭
月笙作者.本文往后会多少有那么一点点的“替身文学”
月笙作者.下面是作者胡诌的四句诗
月笙作者.“影伴花阴深闭门,心舟欲渡竟无言。窥帘燕语春寒重,月落双溪各半痕。”——《隐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