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金银钱庄那处气派的大宅院在月光下更显森然。高墙深院,门口石狮狰狞,旁边一棵老槐树枝叶虬结,阴影里还歪着一架白日里做买卖用的破旧小推车
邓玉函“就是这儿了!”
邓玉函压低声音,语气带着压抑的愤慨,萧秋水歪着头,打量着那朱漆大门和飞檐翘角,格外的气派,一看就捞了不少油水

紧接着萧秋水从怀里掏出几块黑布缝制的简陋面纱,递给邓玉函、唐柔和左丘超然
萧秋水“兄弟们,来,拿好了啊,这进去之后,记得千万别暴露自己的身份,都给我戴好了~”
三人接过,面面相觑,脸上都写着疑惑
邓玉函眉头立刻拧成了疙瘩,这戴着面纱进去搞得好像偷鸡摸狗一样,梗着脖子把面纱塞回萧秋水手里

邓玉函“老大,我们是来行侠仗义的,不用戴。”
萧秋水正要反驳,旁边的萧秋媃却伸手接过那几块黑纱,又重新塞进邓玉函手中,俏皮似的说道
萧秋媃“玉函哥,我三哥说得也有道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戴着总稳妥些。”
邓玉函对上萧秋媃的目光,脸颊微热,到了嘴边的抗议顿时咽了回去,讷讷地接过了面纱
萧秋水看着这一幕,心里直翻白眼

这臭小子,整日里就只知道打他妹妹的主意,见色起意,书中的邓玉函与萧秋媃不过仅有一面之缘,可他见萧秋媃出落得如同出水芙蓉一般,貌美如娇花软玉,便将她深深记在心底,自此便开始不懈地追求
嘴上说是“一见钟情”却在萧秋水眼里,这种话术,不过就是见色起意的借口,就是借口,三个人拿着黑面纱懵懵的互相对视两眼但也并未多言,他揉了揉肚子,想找个借口赶紧跑路
任务打算交给他们做就好了,自己赶紧躲清闲,也不算是违背系统
萧秋水“那个包子吃得有点不太舒服,我呢,去一趟茅房,你们一定要多加小心啊。”
他拉着妹妹就想开溜,保命要紧,什么行侠仗义,那是书里萧秋水的活儿,跟他肖明明有什么关系

然而,他刚迈出一步,一道清瘦的身影便挡在了面前。唐柔静静地看着他,那双总是温和的眼睛里此刻带着一丝复杂和……担忧,紧接着他立马伸手拽住萧秋水
唐柔“你别走,你别走。”
唐柔的声音很轻,却异常坚定
唐柔“你又来这招是不是?”
邓玉函和左丘超然也立刻围了上来,神情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邓玉函“嗷~我知道了,你又和上次一样,想把我们支开,然后独自面对强敌对吧?”
邓玉函神色坚定似的说道:
邓玉函“老大,我可跟你说,这回绝对不行。”
唐柔和左丘超燃也在旁边附和,萧秋水看着眼前这三张写满“义气”和“担忧”的脸,一时语塞,他张了张嘴,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几个傻子……他们以为他是那个侠肝义胆、勇往直前的萧秋水。可他们不知道,此刻藏在这副皮囊下的,只是一个想苟全性命于乱世的肖明明
他看着那森然的宅院,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下真是……跑不掉了
萧秋水沉思片刻,终究还是忍不住出言提醒:
萧秋水“我真没跟你们开玩笑,总之和你们说呢,这里面非常地危险,一定要小心又小心,知道了吗?千万千万一定要小心。”
可话音刚落,那三人却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即默契地离他远了些。萧秋水一怔,望着他们径直走到大门外半尺之处停下,心中顿时泛起疑惑,萧秋媃在哥哥后面探头观察

唐柔的目光落在前方并肩而立的萧秋水与萧秋媃身上,眉梢微挑,声音沉稳
唐柔“老大,你们让让。”
萧秋水“干嘛?”
萧秋水愣了一下,似乎没明白他的意思。唐柔见状,语气虽平静却多了几分催促的意味,重复了一遍
这一次,萧秋水迟疑片刻,伸手拉住身旁的萧秋媃,向后退了一步。他的眉头微皱,神情中透着一丝疑惑
萧秋水“干嘛呀!”
邓玉函率先,身形一展,足尖在墙面上轻点两下,整个人便如一只夜枭般悄无声息地翻上了屋顶,姿态潇洒利落
紧接着,左丘超然深吸一口气,步伐沉稳,看似不快,却三两下也借力跃上了屋脊,动作扎实有力
唐柔更是轻盈,仿佛没有重量似的,衣袂飘飞间,人已如一片落叶,悄无声息地落在了邓玉函身旁,连瓦片都未曾惊动一块

站在下面的萧秋水看得目瞪口呆,虽然他脑子里有“萧秋水”的记忆,知道这世界的人会轻功,但亲眼见到熟人这么违反物理定律地飞檐走壁,冲击力还是太大了
旁边的萧秋媃也使劲眨了眨眼,扯了扯哥哥的袖子,压低声音惊叹
萧秋媃“哥……他们还真飞上去了!”
萧秋水心里那点属于“肖明明”的好奇心立刻被勾了起来。既然他现在是萧秋水,那这轻功……他是不是也能试试

他学着邓玉函的样子,气沉丹田,回忆着记忆里的运功法门,然后猛地向上一蹿
结果,他只是笨拙地跳起了一尺来高,然后“噗通”一声,结结实实地落回了原地,还因为用力过猛差点崴了脚。夜风拂过,带起几片落叶,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屋顶上的三人闻声低头,就看到萧秋水正龇牙咧嘴地揉着脚踝,旁边的萧秋媃想笑又不敢笑,拼命捂着嘴
萧秋水心里不爽,他这一点内力都没有啊
邓玉函“老大,你……在下面做什么?”
唐柔的目光里也带着一丝不解,左丘超燃挠了挠头
左丘超然“老大,你是要我们从哪里接应吗?”
萧秋水老脸一红,赶紧站直身体,强作镇定地清了清嗓子
萧秋水“咳咳……没事!我……我观察一下周围地形,你们先进去探路,小心点!”
他心里却在哀嚎,这破轻功怎么还用不了?小说里不是这么写的啊,肖明明啊肖明明,你现在可是个“武林高手”,能不能给点力
金银钱庄的屋顶上,邓玉函、唐柔和左丘超然的身影如同融入夜色的墨点,几个起落便悄无声息地掀开瓦片,潜入了宅院内部
高墙之下,顿时只剩下萧秋水和萧秋媃兄妹二人,面面相觑
刚才还觉得有趣的“吃瓜看戏”心态,此刻荡然无存。萧秋水仰头看着那陡峭的屋顶和光滑的高墙,又尝试着蹦跶了两下,结果依旧只是徒劳地离地一尺,连片瓦都摸不到

萧秋媃“哥……”
萧秋媃扯了扯他的衣袖,声音带着点无奈和好笑
萧秋媃“我们……好像上不去啊。”
萧秋水不死心,左右张望,看到了旁边那棵枝干虬结的老槐树
萧秋水“走,爬树试试!”

金银钱庄的宅院正厅内,气氛静谧而专注。掌柜端坐在主座上,手指轻叩桌面,目光凝注于账簿间跳动的数字

几名手下伏案疾书,算盘珠子在指尖拨弄得清脆作响。恰在此时,一道身影缓步而来,是掌柜的一名下属。他神情略带迟疑,步伐却稳重,似有要事禀报:“这是今日河汉街的租子,这是今日街口十八家店铺的孝敬。”
正厅内的掌柜的笑出声来,点了点头,此时,一旁的白衣下属,埋怨似的说道:“那个金铺的娘们儿说生意不好做,哭哭啼啼不肯给钱,人让我给拖回来了,掌柜的,你说怎么处理?”
掌柜的也不犹豫说着:“毁了她的招子,丢到集市,给众人立个规矩。”
他们俯下身,恭敬地行了一礼,正准备离去办差。然而,就在这一刻,一声巨响陡然炸开——“嘭!”大门被一股蛮横的力量猛然踹开。门口处,邓玉函、左丘超燃和唐柔并肩而立,目光如炬,周身散发出凛然正气
宅院内的众人瞳孔骤缩,纷纷抬头望向闯入者,那三道身影仿若利刃般刺入眼帘,显然,他们此行目的绝不简单

宅院中的人丝毫不露怯意,迅速从桌底抽出配剑,寒光一闪,剑锋直指眼前的三人。那三人却步伐沉稳,快步上前,神情冷峻毫无惧色。掌柜的见状也猛地站起身来,声音如雷,怒斥道:“什么人?竟敢到金银钱庄来撒野!你可知道此地的主人是谁?!”
左丘超燃嘲讽似的说道:
左丘超然“不就是权力帮‘铁腕神魔’傅天义吗?”
他们几人放肆地大笑起来,其中一人掐着腰,眼神中满是挑衅的意味。掌柜的却依旧神色不改,试图用话语来压制住他们三人:“你们既然知道,那还不赶快滚!”
他们三人猛然回头,只见无数黑衣人手执长刀,如潮水般涌来,瞬间将他们围得水泄不通。屋内,掌柜的与其他人再也按捺不住,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那笑声冰冷而残忍,仿佛已宣告了他们今日的结局——必死无疑

邓玉函“我们不仅不滚,我们还要……除、此、祸、患!”
邓玉函面对这一切,非但没有丝毫畏惧,反而愈发张扬,再三出言挑衅,似是将眼前的危机视作一场游戏。他的目光冷峻而锐利,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意
掌柜的被他的挑衅逼到了怒火的顶点,掌柜的脸上涨起一层恼怒的红晕,双目如炬,直逼向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口气倒不小!”指着他们下令:“给我把他们剁碎了!扔到江里喂鱼!”
此时,随着命令声落下,黑衣人与周围的众人迅速行动起来,目光冰冷而凌厉,向眼前三人冲杀,院墙外,萧秋水和萧秋媃吭哧吭哧地跑到树下,萧秋水率先抱住粗糙的树干,手脚并用地往上攀
可惜这身体的协调性和臂力都远不如他想象的“武林高手”,爬了没几下就滑了下来,还蹭了一手的树皮屑
萧秋媃也试了试,结果更惨,连第一个树杈都够不着,两人累得气喘吁吁,靠着树干,望着那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的屋顶,一脸挫败
萧秋水抹了把额头上不存在的汗,院内隐约传来几声轻微的响动,显然是邓玉函他们已经和里面的人交上手了。萧秋媃焦急地跺了跺脚

萧秋媃“里面好像打起来了!哥,我们总不能就在这儿干等着吧?”
萧秋水环顾四周,目光落在了阴影里那架破旧的小推车上。他眼睛一亮

萧秋水“有了!”
他们俩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小推车吱呀呀地推到墙根下。萧秋水颤巍巍地站上那摇摇晃晃的车板,高度倒是勉强够到了屋檐,可他扒拉着瓦片,脚下车子直晃,怎么也没法借力翻上去
萧秋媃在下面紧张地扶着车把
萧秋媃“哥你小心点!”
萧秋水憋着一口气,脸色涨得通红,好不容易才攀上了屋顶。他的爪子紧紧扣住瓦片,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终于稳稳地站定了身子
稍稍喘了口气,他毫不犹豫地伸出手,将妹妹也拉了上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