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才气喘吁吁地攀上了金银钱庄那陡峭的屋顶,可刚趴稳,掀开几片瓦片往下瞧,两人就齐齐傻眼了,下方的庭院早已乱成一锅沸粥
邓玉函一柄长剑使得泼水不进,剑光闪烁间带着一股凛冽的海风气息,正是他所擅长的海凛剑法,招式大开大合,将逼近的黑衣人纷纷逼退
左丘超然则沉稳如山,一双肉掌便是最好的武器,擒拿手干脆利落,每每出手必能扣住对方关节要害,伴随着清脆的脱臼声,黑衣人哀嚎着倒地
最令人眼花缭乱的当属唐柔。他身形飘忽如鬼魅,拳脚功夫灵动难测,更兼唐门绝技层出不穷,袖中、指间时不时寒芒一闪,毒镖、飞针便精准地没入黑衣人的穴道或兵刃空隙,中者无不动作迟滞或兵器脱手,为他另外两位同伴创造绝佳机会
然而黑衣人数量实在太多,将三人团团围在中央。刀光剑影,呼喝惨叫声不绝于耳
萧秋水和萧秋媃趴在屋顶上,看得心惊肉跳,大气都不敢出。这可比看武侠电影刺激多了,血腥味和兵刃碰撞声直冲感官

就在这时,“嘭”的一声闷响
一个被邓玉函一剑震飞的黑衣人,如同破麻袋般直直飞撞上屋顶,沉重的身体砸碎了好几片瓦,碎屑纷飞中,那人口喷鲜血,眼看就要滚落到他们面前
萧秋媃吓得尖叫一声,死死搂住萧秋水的胳膊,整个人都缩进了他怀里
那尸体在瓦片上弹了一下,便又重重摔回院内。但就在那一瞬间,几滴温热的液体溅到了萧秋水脸上和手指上
萧秋水下意识地用手指擦了一下脖颈,借着一丝月光一看——指尖赫然是一抹刺目的鲜红
真血

不是番茄酱,不是道具,是活生生的人血
刚才那点看戏的新奇感瞬间被巨大的恐惧淹没。萧秋水头皮发麻,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他猛地打了个寒颤,一把拉起吓得浑身发软的妹妹,声音都变了调
萧秋水“快跑!这地方不能待了!”
什么行侠仗义,什么兄弟情谊,此刻都比不上保命要紧,他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离开这个鬼地方,越远越好
兄妹俩也顾不得会不会被下面的人发现,连滚带爬,沿着来时好不容易攀上的屋顶,手脚并用地向远离战场的另一边逃去,模样狼狈到了极点,庭院内的厮杀已近白热化
唐柔身形飘忽,如穿花蝴蝶般在刀光剑影中游走,每一次扬手,必有数点寒星激射而出,精准地没入黑衣人的关节或穴道,中者无不动作一滞,为同伴创造良机。他的拳脚功夫亦是不凡,配合着诡谲的暗器,令人防不胜防

左丘超然则如磐石般稳守一方,他的擒拿手已臻化境,双掌翻飞间,扣、拿、锁、缠,招式朴实无华却效率极高,只听“咔嚓”声不绝于耳,靠近他的黑衣人不是手腕被折断,便是肩关节被卸下,惨叫着失去战力
邓玉函的海凛剑法更是凌厉无匹,剑光如潮,汹涌澎湃,将正面之敌尽数笼罩。他瞅准一个空隙,身形猛地突进,剑尖一挑一引,荡开两名护卫的兵刃,左手如电探出,一把揪住那个躲在人后、浑身肥肉乱颤的钱庄掌柜,寒光闪闪的长剑随即架在了他那粗短的脖颈上
邓玉函“傅天义在哪?”
邓玉函厉声喝问,剑刃紧贴皮肤,渗出一丝血线。那掌柜吓得面无人色,裤裆瞬间湿了一片,抖如筛糠,尖声叫道:“不知道。”
邓玉函眼神一冷,他本意只是逼问,可见这掌柜眼神闪烁,言辞推诿,想到白日里他们欺压良善的恶行,怒火上涌,手下再无迟疑
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

剑刃划过,鲜血瞬间喷涌而出。那掌柜的求饶声戛然而止,圆瞪的双眼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惧,肥胖的身躯软软地瘫倒在地,抽搐两下便没了声息
院内骤然一静
就连那些围攻的黑衣人,动作也出现了片刻的凝滞。他们或许也没想到,这几个闯入的年轻人,下手竟如此果决狠辣
邓玉函持剑而立,胸口微微起伏,剑尖上的血珠缓缓滴落。他脸上溅了几点殷红,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刺目。这一刻,他不再是那个略显冲动的少年,眉宇间竟有了一丝煞气

瓢泼大雨毫无征兆地倾泻而下,豆大的雨点砸在地上,溅起浑浊的水花,很快便将天地间笼罩在一片迷蒙的水雾之中。远处的秭晖城郭早已模糊不清,只剩下隐约的轮廓

萧秋水拉着萧秋媃,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泥泞的郊外小路上狂奔。两人浑身湿透,头发黏在脸上,狼狈不堪。冰冷的雨水顺着脖颈往衣服里灌,却浇不灭他们心中那团因亲眼目睹杀戮而产生的惊惧之火
直到彻底远离了秭晖,听不到任何喊杀声,两人才敢放慢脚步,靠在一棵大树下剧烈地喘息着。雨水顺着树叶缝隙流淌下来,形成一道道小瀑布
萧秋媃“哥……刚才……邓玉函他……”
萧秋媃声音发颤,脸色苍白,紧紧抓着萧秋水湿透的衣袖

萧秋水“别想了!”
萧秋水打断她,自己的声音也有些沙哑,他用力抹了把脸上的雨水
萧秋水“这地方……比我们想的危险得多。以后这种闲事,少管!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咱们赶紧回萧家。”
他现在无比怀念二十一世纪那个和平安稳,最多就是键盘侠打打嘴炮的世界。什么行侠仗义,什么江湖恩怨,都他妈的是玩命
雨势稍缓,但天空依旧阴沉如墨。两人互相搀扶着,沿着一条被雨水冲刷得光滑的小径继续前行,不知不觉走到了一处江川旁。江水因大雨而变得湍急浑浊,拍打着岸边的岩石,发出哗哗的声响

对岸是陡峭的悬崖,怪石嶙峋。而在他们这一侧的江边,一块凸出的大石上,赫然坐着一个人影
那人身披蓑衣,头戴斗笠,几乎与灰暗的岩石和雨幕融为一体。一根长长的钓竿从他手中伸出,鱼线垂入汹涌的江水中,任凭风急浪涌,钓竿却稳如磐石,持竿的人更是纹丝不动,仿佛一尊雕塑
在这等恶劣天气下,居然还有如此闲情逸致在此垂钓?
萧秋水和萧秋媃此刻又冷又累,心神不宁,只是下意识地觉得这钓鱼佬有点古怪,却也无暇多想,兄妹俩缩着脖子,并未过多留意。他们更不知道,那个看似平静垂钓的蓑衣人,正是金银钱庄真正的主人,权力帮中亦有名号的人物——傅天义
斗笠下,傅天义的眼角余光淡漠地扫过那两个狼狈逃离的年轻身影,嘴角似乎勾起一丝难以察觉的弧度,随即又将注意力集中在了那根微微颤动的鱼线上。江水滔滔,雨声淅沥,掩盖了所有的秘密与即将到来的风暴

正欲启程之际,萧秋水的目光忽然一凝,他看见了两个熟悉的身影。那正是昨天在街边偶遇的船夫与农户,二人此刻头戴斗笠,怀中紧抱着一个包袱,神色匆匆,似乎急于离去,萧秋水心中微动,率先迈步上前
萧秋水“船老大,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船老大上下打量着他的衣着,眼中迷雾缭绕,未能辨清其真实身份,疑惑地问道:“少侠……您是?”
萧秋水唇角轻扬,露出一抹浅淡而得体的笑容,他稍作停顿,目光温和却带着几分肃然,随后出声提醒他们说道
萧秋水“你们不记得了吗?昨天你们在码头被人欺负,我们兄弟几个还替你们解围呢。”
船老大与身旁的农户听着这些话,心中不约而同地浮现出昨日的情景,他们这才恍然大悟,船老大点头应和:“原来是少侠啊。”一旁的农户也附和:“对对对,是少侠。”农户开口说道:“少侠有所不知啊,这不,我们凑了下银两。”萧秋水低眸注意到了他们都大包小留的抱着个包袱,那船老大继续说着:“正准备给金银钱庄送过去呢。”一旁的船老大说道:“是啊,希望他们高抬贵手,能放过我们。”

萧秋媃快步从萧秋水身后探出身来,带着几分急切地开口说道:
萧秋媃“你们不必去了,因为已经有人替你们除害了。”
他们神情一滞,显然没料到这样的情况。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金银钱庄的手段和势力可不是普通人能轻易招惹的,那几乎是一个无人敢轻易触碰的存在。可眼下,竟真的有人胆大包天,公然与他们为敌,这怎能不让人感到震惊?
萧秋水一眼便瞧出了他们眉宇间残留的忧虑。他微微一笑,声音温和而坚定,再次出言安抚,试图将他们心底那抹挥之不去的阴霾拂去。
萧秋水“你们放心吧,不会再有人欺压你们了。”
此话一出,他们才终于放下心来。听着这番言语,二人不由得暗自揣测,想必是有人替他们出手除了金银钱庄这个祸患
他们两个纷纷露出了释然的笑容,抱着包袱道谢神情间满是感激与轻松,然而,此时,石崖峭壁上的傅天义听到这话,声音冷硬地质问道:“小子,金银钱庄是你找人灭的?”此言一出,他们四人同时仰头才注意到那个坐在最高处峭壁上的男人,萧秋水心头一紧,感觉完了……他不会就是铁腕神魔——傅天义吧,他和萧秋媃都躲到这里来了,怎么还能遇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