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田阵平那句带着血腥味的嘶吼如同投入死水潭的巨石,瞬间在警视厅临时指挥室炸开千层浪!所有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聚焦在那份被拍在桌上的报告,聚焦在白板地图上那个被红圈锁死的“黑崎造船厂”。
目暮警官(猛地站起身,眼中爆发出决断的精光,声音斩钉截铁)“好!目标锁定!黑崎造船厂!搜查一课全体!联合机动队!立刻出发!包围C区!一只苍蝇也别放出去!”
老鉴识官(立刻补充)“带上气体检测仪!重点捕捉那种‘赤蝎’烟的残留气味!还有老旧润滑油的味道!都是活靶子!”
降谷零(语速飞快地在地图上指点)“厂区结构复杂,重点排查遗留大型设备的区域,龙门吊附近,还有靠近地下管廊和通风口的隐蔽空间!那里最适合藏匿!”
诸伏景光(迅速拿起通讯器)“通知外围封锁组,特别注意通往三丁目鱼市后巷的废弃铁路线和地下排水管网!防止他们利用熟悉地形转移!”
命令如同疾风骤雨般下达。刺耳的警笛瞬间撕裂了东京湾沉寂的夜空,红蓝光芒疯狂闪烁,如同流动的星河,朝着那片被黑暗吞噬的废弃船厂疾驰而去!
松田阵平像一道黑色的闪电,第一个冲下警车!他甚至没等车完全停稳,就跃过车门,落地时一个翻滚卸力,动作迅捷如猎豹,毫不停顿地朝着那片如同巨大钢铁坟冢的废墟冲去!萩原、伊达紧随其后,降谷和诸伏则迅速指挥后续警力展开封锁和外围搜索。
夜风带着浓重的铁锈味和海腥气,刮在脸上生疼。破败的仓库墙壁斑驳脱落,窗户只剩下黑洞洞的框架。脚下是厚厚的铁锈碎屑、废弃的金属零件和丛生的杂草。
松田的心跳如同密集的战鼓,几乎要冲破胸膛!他强迫自己冷静,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在黑暗中锐利如鹰隼,高速扫视着周围的一切痕迹。他不再是无头苍蝇般乱撞,目标明确——寻找任何与“赤蝎”烟味、老旧润滑油气味相关的蛛丝马迹!
萩原研二(压低声音,带着便携式气体检测仪)“小阵平!这边!有微弱的异常气味信号!像是…那种劣质烟味?!”
松田立刻调转方向,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朝着萩原指示的方位猛冲!那是一个半塌陷的巨大船坞车间入口,黑洞洞的入口像巨兽张开的大口。
气味信号在这里变得强烈!混合着刺鼻的“赤蝎”烟味、浓烈的汗臭味,还有一种…淡淡的、若有似无的、属于明夏的、他刻在骨子里的清爽皂角味!
松田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巨手狠狠攥住,又猛地松开!血液疯狂涌向四肢百骸!是这里!她一定在这里!
他毫不犹豫,如同离弦之箭冲进黑暗的车间!萩原和伊达立刻跟上,强光手电的光柱刺破黑暗,照亮了满地的油污、废弃的缆绳和巨大的、锈迹斑斑的船体分段。
“谁?!站住!” 一声粗嘎的厉喝从车间深处传来!紧接着是拉动枪栓的“咔嚓”声!
松田瞳孔骤缩!身体的本能反应快过思考!他猛地朝旁边一个废弃的巨大齿轮箱后扑倒!
“砰!砰!” 两道火舌从黑暗深处喷吐而出!子弹打在齿轮箱上,溅起刺目的火星!
伊达航(怒吼,声音在空旷车间回荡)“警察!放下武器!”
萩原研二(也立刻寻找掩体,对着通讯器低吼)“A组遭遇抵抗!有枪!在3号船坞车间深处!请求支援!”
枪声如同信号,彻底打破了废墟的死寂!车间深处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叫骂声!显然不止一个人!
松田伏在冰冷的齿轮箱后,耳边是子弹呼啸和心脏疯狂擂鼓的声音。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屏住呼吸,仔细分辨着黑暗中的动静。除了枪手的位置,他还听到了…一丝极其微弱、如同小猫呜咽般的啜泣声!从更深、更靠里的方向传来!
明夏!
这个认知像电流般贯穿全身!所有的恐惧、疲惫瞬间被焚尽!只剩下不顾一切的决绝!他飞快地扫视周围环境,目光锁定了旁边一条被巨大废弃船板遮挡的、狭窄的维修通道!那里可以绕过正面火力,直插车间深处!
松田阵平(压低声音,对着萩原和伊达的方向,语速快如爆豆)“萩!伊达!正面火力压制!吸引注意!我从侧面通道绕过去!人质在最里面!”
他根本没等回应,话音未落,身体已经如同鬼魅般贴着地面,利用废弃物的掩护,悄无声息地朝着那条黑暗的维修通道疾掠而去!
萩原研二(咬牙)“妈的!小阵平你小心!”
他和伊达立刻配合,朝着枪声来源猛烈开火还击!“砰砰砰!” 枪声瞬间变得更加密集!
松田像一道融入黑暗的影子,在狭窄、布满油污和蛛网的维修通道里疾速穿行。刺鼻的“赤蝎”烟味和汗臭味越来越浓,还夹杂着一股浓烈的、令人作呕的霉味和…血腥味?他的心猛地一沉!速度更快!
通道尽头是一个用厚重铁皮和废弃钢板临时焊接封堵起来的“门”,缝隙里透出微弱的光线。呜咽声和男人粗鲁的呵斥声清晰地传出来!
[粗嘎男声]:(带着烦躁)“妈的!哭什么哭!再哭老子现在就弄死你!等船来了就把你们这些货都送走!一个也跑不了!”
[另一个略显尖细的声音]:(带着谄媚)“大哥息怒!这小妞细皮嫩肉的,肯定能卖个好价钱!那边的大老板就喜欢这种警校出来的,够劲儿!”
[粗嘎男声]:“哼!等钱到手…老子先…”
松田的怒火瞬间冲垮了所有理智!如同火山爆发!他根本没有任何犹豫,甚至没去想门后有多少人!后退两步,一个助跑,用尽全身力气,带着摧毁一切的狂暴,狠狠一脚踹在那扇临时铁门上!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铁皮焊接处瞬间崩裂!整扇扭曲变形的门板如同炮弹般向内飞了进去!烟尘弥漫!
松田如同地狱冲出的魔神,在门板飞入的瞬间,紧随其后扑了进去!
狭小的空间里,景象映入眼帘!一个穿着油腻背心、满脸横肉的壮汉正举着手枪,惊愕地回头!另一个瘦高个正拿着一块脏布试图捂住角落里一个被捆住手脚、堵着嘴的少女的嘴!而那个蜷缩在冰冷水泥地上、脸上带着泪痕和淤青、头发散乱、眼神充满惊恐绝望的少女——正是明夏!
看到破门而入的松田,明夏的眼睛瞬间睁大,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和巨大的委屈!眼泪如同决堤般汹涌而出!
“操!警察!” 壮汉反应极快,调转枪口就指向松田!
但松田更快!在壮汉抬手的瞬间,他已经如同猎豹般扑到近前!左手闪电般扣住壮汉持枪的手腕,狠狠向上一折!同时右拳带着积攒了三天三夜的狂暴怒火,如同重锤般狠狠砸在壮汉的太阳穴上!
“咔嚓!” (腕骨断裂声)
“砰!” (拳头击中颅骨的闷响)
壮汉连哼都没哼一声,眼珠瞬间充血凸出,身体如同烂泥般软倒下去!
瘦高个吓得魂飞魄散,怪叫一声,丢下脏布就想跑!松田看都没看他,随手抄起旁边一根锈迹斑斑的铁管,如同打棒球般抡圆了胳膊,狠狠砸在瘦高个的后脑勺上!
“咚!” 一声闷响!瘦高个直接扑倒在地,没了声息。
解决掉两个渣滓只用了不到两秒!松田甚至没去确认他们的死活,所有的注意力都瞬间聚焦在那个蜷缩在地上、泪眼婆娑望着他的女孩身上!
松田阵平“明夏!”
他嘶哑地喊了一声,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和巨大的后怕。他几步冲到明夏身边,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单膝跪地,小心翼翼地、几乎是颤抖着伸出手,想要去解她手腕上粗糙的麻绳,又怕弄疼她。
明夏看着眼前这张布满血污、汗水泥灰、憔悴得不成样子却写满了焦急和失而复得狂喜的脸,所有的恐惧、委屈、绝望在这一刻彻底爆发!她猛地向前一扑,不顾一切地撞进松田怀里!被绑住的双手死死环住他的脖子,把脸深深埋进他带着汗味、硝烟味和铁锈味的颈窝,放声大哭起来!身体因为巨大的情绪波动而剧烈颤抖。
工藤明夏(哭声撕心裂肺,带着劫后余生的巨大恐惧和委屈)“阵平…呜…阵平…我好怕…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哇…”
他浑身猛地一僵,随即一种巨大的、失而复得的狂喜和难以言喻的心疼如同海啸般将他彻底淹没!他再也顾不得其他,双臂如同最坚固的锁链,猛地收紧,将怀里颤抖哭泣的女孩死死地、紧紧地搂在怀里!
松田阵平(声音嘶哑破碎,带着浓重的鼻音和后怕的颤抖,一遍遍重复)“没事了…没事了…我在…我在…明夏…对不起…我来晚了…对不起…”
他紧紧闭着眼,感受着怀里真实的温度和重量,感受着她滚烫的眼泪,三天来紧绷到极限的神经终于轰然断裂,巨大的疲惫和后怕席卷而来,让他抱着她的手臂都在微微颤抖,却依旧不肯放松分毫。
萩原和伊达带着支援的警察冲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狭小肮脏的囚室里,松田阵平单膝跪地,如同守护珍宝的凶悍骑士,将哭得浑身颤抖的明夏紧紧护在怀中。他背对着门口,宽阔的肩背紧绷着,替她挡住了所有可能的危险和窥探。地上躺着两个生死不知的绑匪。空气中弥漫着硝烟、血腥和劣质烟草的味道,却奇异地被一种劫后余生的、令人心头发酸的巨大温情所笼罩。
萩原研二(看着紧紧相拥的两人,长长舒了口气)“呼…太好了…”
伊达航(也松了口气,咧嘴笑了笑,拍了拍萩原的肩膀)“嗯,找到了就好。”
他示意跟进来的警察处理现场和绑匪。
后续的收尾工作迅速展开。救护人员赶到,小心翼翼地将情绪依旧不稳、手脚被勒出深深红痕的明夏从松田怀里接出来,放到担架上。松田一直紧紧握着她的手,直到医护人员开始检查,才不得不松开。但他寸步不离地跟在担架旁,布满血丝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明夏苍白的脸,仿佛怕一眨眼她就会消失。
***
警视厅附属医院,单人病房。清晨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温暖的光斑。消毒水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中。
明夏躺在病床上,脸色依旧苍白,但精神好了很多。手腕和脚踝上被绳子勒出的红痕涂了药膏,有些刺目。藤原美咲红着眼睛坐在床边,紧紧握着她的手。
病房门被轻轻推开。松田阵平走了进来。他显然刚洗过澡,换上了干净的训练服,头发还有些湿漉漉的,下巴上的胡茬刮干净了,虽然眼下的青黑和眼中的血丝依旧明显,但那股令人窒息的死寂和狂暴已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笨拙的、小心翼翼的紧张。
美咲很有眼色地站起身。
藤原美咲(对明夏眨眨眼,又对松田促狭地笑了笑)“明夏酱,我去给你弄点吃的!松田同学,好好照顾伤员哦!”
说完飞快地溜了出去,还贴心地带上了门。
病房里只剩下两人。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微妙。
松田站在床边,目光落在明夏手腕的红痕上,眉头立刻紧紧皱起,眼神里满是心疼和未消的戾气。
工藤明夏(被他看得有点不好意思,小声说)“…我没事了…医生说都是皮外伤…”
松田没说话,只是走上前,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动作有些僵硬。他伸出手,似乎想去碰碰她的手腕,指尖却在半空中停住,犹豫了一下,最终只是轻轻落在了盖在她身上的被角,无意识地捻着。
沉默在两人之间流淌,却不尴尬,反而有种劫后余生的静谧和心照不宣的暖意。
工藤明夏“…你的手…还疼吗?”
她记得他拳头上的伤。
松田低头看了看自己缠着新绷带的右手,摇了摇头。他的目光终于从被角移开,落在了明夏脸上。那双墨玉般的眼睛,褪去了所有的锐利和冰冷,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几乎要将人溺毙的温柔和失而复得的庆幸。
松田阵平“…不疼。”
他顿了顿,喉结滚动了一下,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低声补充了一句,
松田阵平“…你没事就好。”
简单的五个字,却像暖流瞬间注满了明夏的心房。她鼻子一酸,眼泪又有点控制不住。她赶紧低下头,掩饰地揉了揉眼睛。
松田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和低垂的脑袋,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他犹豫了几秒,那只原本捻着被角的手,像是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着,极其缓慢地、带着点试探性地抬起,朝着明夏放在被子上的左手伸去。
明夏的身体几不可察地轻颤了一下,却没有躲开。
松田的指尖停顿了一瞬,仿佛在确认她的默许。然后,他不再犹豫,干燥温热的掌心,带着薄茧和绷带的粗糙触感,稳稳地、完全地覆上了明夏微凉的手背!将她的小手整个包裹住!
松田阵平“…以后,不许再一个人乱跑。”
工藤明夏“嗯…知道了…”
阳光透过百叶窗,暖融融地洒在两人交握的手上。病房里一片静谧,只有彼此近在咫尺的呼吸声和那无声流淌的、劫后余生的巨大温情与悄然升温的甜蜜。那只紧紧包裹着她的大手,仿佛在无声地宣告着:从今以后,风雨由他挡,再也不会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