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里寒气渗骨,铁链沉甸甸地锁着顾辞的双臂。他靠着墙闭着眼,头顶水珠坠落,啪嗒啪嗒敲在地面,回音悠长。他的思绪却一刻未停,飞速盘算着如何联络旧部。
三天前,他帮云清逃婚,护住了雪魄兰,最后还是栽在了白谦的埋伏下。云清被抓走时,那块染血的玉佩——云家暗卫的信物,此时正贴身藏在他靴底。白谦觉得他已经成了瓮中之鳖,却不知道,这地牢正是他反击的关键。
“顾将军,可还好?”白谦的声音从上面传来,冰冷刺耳。顾辞睁开眼,瞧见白谦脸色发青,眼角血纹像蜘蛛网一样蔓延,显然是赤鳞蛊发作了。
“三皇子这么急着见我,该不会是蛊毒犯了吧?”顾辞冷笑一声,铁链哗啦啦跟着响。白谦一把掐住他的下巴,指甲直接嵌进肉里:“放心,等云清找到解蛊的办法,本殿会留你一口气……亲眼看着我登基。”
顾辞瞳孔一缩。他已经从旧部那里得知,云清被关进了密室。那地方机关重重,唯有云家嫡女能解开秘密——这是白谦最大的软肋。
夜深人静,守卫换了班。顾辞悄悄掰断了一截铁链,指尖渗出细密的血珠。他蘸着血,在墙缝间写下暗号,那是与旧部约定的“蛰龙”密语。写完后,他靠回原位,装作毫无动静的样子。
第二天,狱卒送来了饭食。顾辞低头一看,碗底刻着几个小字:“寅时三刻,西廊。”旧部已经接应到了。他吃完饭菜,暗暗把玉佩捏成粉末,混进茶水,泼向墙角的鼠洞。老鼠吱吱乱叫,带着粉末四散奔逃。
寅时,他假装腹痛倒地,吸引守卫靠近。寒光一闪,袖中的断链狠狠刺进了守卫的咽喉。另一名守卫吓得大叫,顾辞迅速翻起身,用铁链勒住对方的脖子,同时甩出一块玉佩碎片,精准击灭了墙上的火把。
“快!去密室!”他低吼一声,旧部的人影从通风口跃入,动作干净利落。他们冲向密室,忽然听到一声尖叫——是云清!
顾辞心里猛地一揪,脚步更快。密室门口,白谦正死死掐着云清的脖子,她手里攥着一块发光的玉髓,那是雪魄兰的根茎结晶。
“再动一步,她就死!”白谦嘶声怒吼,赤鳞蛊的纹路已爬满半张脸。顾辞停下脚步,却见云清对他眨了眨眼,随后玉髓嘭地爆裂,蓝光瞬间弥漫。白谦惨叫一声,倒在地上,蛊毒反噬!
“走!”云清趁机挣脱,和顾辞一起冲向密室内室。墙上的壁画栩栩如生,描绘着赤鳞蛊母蛊的培育过程,指向边疆某处——竟然是敌国的据点!
“原来白谦跟北狄勾结!”顾辞咬牙切齿。云清点亮密室的暗格,取出一卷医笺:“蛊毒通过朝堂官员传播,操控他们的心智……白谦的母蛊,必须每月用活人血喂养!”
这时,白谦带着侍卫追了上来。顾辞挡在云清身前,剑锋横扫,耳边突然传来嗖嗖的箭矢声——旧部的援军赶到了!箭雨穿透侍卫,顾辞趁机劈开密室铁门,拉着云清钻进暗道。
“雪魄兰能解蛊,但需要母蛊为引……”云清喘着气说。顾辞握住她冰凉的手:“不管生死,我一定保你周全。”
地牢外,天边露出一丝微光。这场针对朝堂的风暴,正随着雪魄兰的蓝光,悄然酝酿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