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只木雕的小兔子，巴掌大小，雕工不算精致，边角还有些粗糙，却很传神。长长的耳朵耷拉着，圆溜溜的眼睛像是用刻刀轻轻凿出的，前爪微微抬起，像是在蹦跳着，透着一股憨态可掬的灵气。上官默惊喜地接过来，指尖触到木头的温润，眼睛瞬间亮了：“这是……你雕的？”
“行军途中闲来无事刻的，”水清漓的耳尖微微泛红，避开她的目光看向湖面，语气带着几分不自在，“手艺不好，公主别嫌弃。”
“不会，我很喜欢。”上官默把小兔子紧紧握在手里，掌心传来木头的温热，仿佛能感受到他刻时的温度。她抬起头，望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谢谢你，水清漓。”
她第一次直呼他的名字，没有称呼“将军”，声音软糯，带着几分羞涩，像羽毛轻轻搔在人心尖上。水清漓的心猛地一跳，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里面映着月光，也映着他的影子，竟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只能轻轻“嗯”了一声，声音都有些发哑。
两人静静地站着，谁也没有再说话。月光洒在他们身上，仿佛为他们镀上了一层银色的光晕，将周围的黑暗都隔绝开来。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青草香和湖水的湿润气息，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悄然滋生，像湖边悄悄绽放的夜花，带着隐秘的甜香。
过了好一会儿，上官默才感觉到夜露微凉，轻声说：“夜深了，我该回去了。水将军也早点休息吧，明日还要操练呢。”
水清漓点头：“臣送公主殿下回去。”
两人并肩走在回帐篷的路上，月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又细又长，投在松软的草地上。偶尔脚步靠近，影子便会轻轻交叠在一起，像两只依偎的鸟儿。上官默能感觉到他偶尔投来的目光，落在她发间、肩头，带着不易察觉的温度，心里像浸了蜜一样，甜丝丝的，连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快到帐篷门口时，上官默停下脚步，指尖攥着那只木雕小兔子，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抬头看向他：“水将军，谢谢你那天在梅林救了我。还有……”她晃了晃手里的小兔子，声音里带着几分郑重，“这个小兔子，我会好好收着的。”
水清漓看着她，月光落在他眼底，漾起一片柔和的光，像融化的春水：“公主喜欢就好。”
“那……我进去了。”上官默转身要走，又像想起什么似的回过头，睫毛在月光下轻轻颤动，“你也早点休息，明天还要打猎呢，别累着了。”
“好。”水清漓应着，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的背影，直到那抹粉色的身影消失在帐篷的门帘后，他才缓缓转身离开。走了几步，他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帐篷的窗纸上映出她模糊的剪影，他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像被月光吻过的湖面，漾起细碎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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