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猎结束后,众人返回长安。马车轱辘碾过朱雀大街的青石板,将猎场的月光、梅林的暗香都远远抛在了身后。上官默和水清漓的交集似乎又回到了原点,一个深居后宫,看惯了宫墙内的花开花落;一个驻守将军府,往来于朝堂与军营之间,仿佛那次围场的偶遇只是一场易碎的梦。
但上官默知道,有些东西已经不一样了。她会时常坐在窗前发呆,想起水清漓在梅林救她时焦急的眼神,想起他抱着她时沉稳的心跳,想起他身上雪松香混着硝烟的味道,还有那只雕工笨拙却格外可爱的木雕小兔子。她把小兔子放在梳妆盒最显眼的位置,每天晨起梳妆时,都会拿出来摩挲片刻,看的时候嘴角总会不自觉地上扬,连画春都打趣她“眼神能拉丝”。
画春看她整日魂不守舍的样子,便偷偷托相熟的侍卫打听将军府的消息,回来时眼睛亮晶晶的:“公主,您猜怎么着?听说水将军回京后一直闭门不出,除了上朝,几乎不与外人来往,连几位将军府的老友邀他喝酒都推了呢!”
上官默正在描眉的手顿了顿,脸颊微微发烫:“与我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画春笑嘻嘻地捧过一盆腊梅,花盆是素净的青釉瓷,枝头缀满了金黄的花苞,已经有几朵抢先绽放,香气清冽,“您看,刚从将军府送来的,说是水将军特意让人捎来的,还说这品种是北境特有的,极耐寒,花香也比寻常腊梅持久。”
上官默看着那盆开得正艳的腊梅,花瓣上还沾着些晨露,像是北境的雪粒,她指尖轻轻碰了碰花瓣,脸颊微红:“也许只是……他府里花多,顺手罢了。”心里却像揣了只小雀,扑腾着翅膀,甜滋滋的。
然而,平静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这日清晨,宫里还弥漫着淡淡的腊梅香,边境却传来急报——蛮族趁水清漓回京之际,暗中集结了三倍于上次的兵力,再次侵犯边境,连破两座边城,烧杀抢掠,形势危急。
圣上紧急召集大臣在太极殿商议对策,殿内争论了整整一个上午,最终还是拍板:派水清漓即刻重返北境,统领三军,击退蛮夷。
消息传到后宫时,上官默正在临摹一幅梅花图,听到画春慌慌张张的禀报,手里的狼毫笔“啪嗒”一声掉在宣纸上,晕开一大团墨渍。她的心一下子揪紧了,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连呼吸都变得困难。她知道,这一去,又是刀光剑影,凶险莫测。蛮族向来凶狠狡诈,上次水清漓能大胜,已是险中求胜,这次对方有备而来,兵力悬殊……她不敢再想下去,指尖冰凉,连那盆北境腊梅的香气,都变得带着几分寒意。
她想去见他,想亲口叮嘱他注意安全,想告诉他无论多久自己都会等他回来,可指尖刚触到裙摆,又生生顿住。她是以什么身份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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