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默摇摇头，强打起精神，扯出一个浅淡的笑：“母后，我没事，就是最近夜里总做噩梦，没睡好而已。”
“做什么噩梦？”皇后皱起眉，伸手抚了抚她的额发，“是不是宫里有人怠慢你了？还是……有什么心事？”
“不是的。”上官默低下头，声音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哽咽，指尖攥紧了衣袖，“我就是……担心水将军。边关的战报越来越少了，我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是不是遇到了危险……”
皇后这才明白过来，长长地叹了口气，伸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像小时候哄她睡觉那样：“傻孩子，水清漓是沙场老将，带兵打仗自有分寸。再说，吉人自有天相，他那么厉害，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话虽如此，上官默心里的担忧却丝毫未减。她开始亲手缝制一件棉甲，选了最厚实的新棉，里衬用了柔软亲肤的云锦，针脚缝得密密麻麻，几乎是一寸一寸地往上缀，生怕哪里不够厚实，不能为他抵挡北境的寒风。画春在一旁看着，忍不住劝：“公主，将军有铠甲护身，刀枪都难入，哪里用得上这个棉甲呀？”
“铠甲太硬了，冬天穿着肯定冷。”上官默低着头，穿针引线的手微微颤抖，针尖不小心扎在指尖，渗出一点鲜红的血珠，她却浑然不觉，只是用指尖捻掉血珠，继续缝着，“这个贴身穿着，能暖和些。”
她日夜不停地缝着，烛火燃了一根又一根，手指被针扎了无数次，指腹上布满了细密的小伤口。终于在一个月后，把棉甲缝好了。那棉甲不大不小，刚好能穿在铠甲里面，针脚细密得几乎看不出痕迹。她捧着棉甲，贴在脸颊上，仿佛能想象出他穿上时的样子，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眼里却泛起了泪光——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穿上这件带着她心意的棉甲。
可棉甲还没来得及托人送去北境，宫里就传来了让她如坠冰窟的消息：圣上要为她指婚，对象是礼部尚书的长子李文钰。听说那公子才学出众，风度翩翩，是长安城里有名的才子。
听到画春哭着禀报，上官默手里的棉甲“啪”地掉在地上，却像砸在她心上，震得她头晕目眩。“我不嫁！”她几乎是踉跄着冲出寝殿，一路奔到紫宸殿，“噗通”一声跪在圣上面前，泪水涟涟，“父皇，女儿不想嫁！”
圣上放下手中的奏折，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儿，脸色无奈：“礼部尚书是朕的肱骨之臣，他的长子温文尔雅，与你正好相配，这门婚事有何不好？”
“不好就是不好！”上官默抬起头，泪水模糊了视线，却带着一股倔强，“女儿心里……心里已经有人了！”
“哦？是谁？”圣上挑了挑眉，目光锐利地看着她，“是那个水清漓？”
上官默一愣，没想到父皇竟然早就知道了。她咬了咬牙，索性豁出去了，泪水滑落脸颊，声音却异常坚定：“是！水将军喜欢女儿，女儿亦心悦水将军，女儿要等他回来！”
“不行，朕不同意。”圣上说到，面色不容置疑。
“为何？父皇，您曾为儿臣和水将军指过婚，如今我们两情相悦，为何您又不同意了？”
“先前是朕思虑不周，水清漓一介武将武将，常年征战在外，生死难料！你嫁给他，就相当于一辈子守活寡，朕绝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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