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昭阳公主:
见字如面。北境苦寒,战事胶着,臣近日得闲,特修书一封,以断公主念想。
臣乃一介武夫,常年与刀枪为伴,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公主金枝玉叶,生于深宫,享尽荣华,本应配一位温润如玉的世家公子,安度此生,而非与臣这等随时可能马革裹尸之人牵绊。
围场相遇,梅林相救,皆为臣之本分,公主不必挂怀。将军府一别,所赐手帕与心意,臣心领却不敢承受。那支墨玉簪,不过是北境寻常玉石所制,望公主早日弃之,勿要再念。
臣从未对公主有过半分男女之情,先前种种,皆是臣言行失当,让公主误会,臣在此谢罪。如今臣已决意此生戍守北境,不考虑儿女私情,还望公主珍重自身,莫要再为臣这等粗人耗费心神,辜负圣上美意。
此致
水清漓 敬上”
每一个字都像冰珠,砸在纸上,也砸在她心上。上官默的手指抖得厉害,信纸从手中滑落,飘在地上。她看着那熟悉的字迹,只觉得眼睛一阵刺痛,泪水毫无预兆地涌了出来,模糊了视线。
“不……不会的……”她喃喃自语,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他不是这么说的……他说过会平安回来的……”
她想起围场的月夜,他说“无论你是谁,遇到危险,我都会出手”;想起将军府门口,他望着她的眼神,坚定地说“臣定会平安归来”;想起那支墨玉簪,他说“北境苦寒,墨玉能安神”……那些画面明明还清晰如昨,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公主……”画春慌忙捡起信纸,看到上面的内容,惊得捂住了嘴,眼泪也掉了下来,“这……这一定不是将军的真心话!”
上官默心里清楚,他是怕她被指婚的事困扰,是想让她死心,所以才用这样绝情的话,斩断她所有的念想。
“可水清漓,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只会让我更加难过......”
她忽然觉得浑身发冷,连带着发间的墨玉簪都像是冰做的,冻得她头皮发麻。她伸手将簪子拔下,扬起手似要摔下,可手臂在空中停顿了一会儿,却又轻轻放下,她将簪子横放在胸口,嚎啕大哭起来,像个孩子一样。
窗外的阳光明明很暖,照进殿里,却驱不散一丝一毫的寒意。
自那封信后,她便像被抽走了魂魄,整日坐在窗前,对着那盆早已凋零的北境腊梅发呆。
画春端来的燕窝粥热了又凉,凉了又热,始终不见她动一口。“公主,哪怕吃一口也好啊,您都三天没进米水了。”画春跪在地上,捧着碗的手微微颤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再这样下去,您的身子会垮的!”
上官默眼皮都没抬一下,声音轻得像缕烟:“撤了吧。”
她以绝食抗议,消息很快传到圣上耳中。傍晚时分,圣上带着皇后亲自来了昭阳殿,刚进门就闻到一股药味——太医刚为体虚的上官默把过脉。
“阿默。”圣上走到榻边,看着女儿颧骨凸起、嘴唇干裂的样子,心疼得拧紧了眉。他自小疼这个嫡女,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何曾见过她这般憔悴模样。
上官默缓缓抬眼,眼里没有往日的孺慕,只剩一片死水般的平静:“父皇。”
“何必作践自己?”圣上叹了口气,语气软了几分,“李文钰是个好孩子,家世、才学样样拿得出手,嫁给他,你往后的日子会安稳顺遂。”
作者各位公主王子请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