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定蛮夷后，长安举行了盛大的凯旋仪式。朱雀大街上，百姓夹道欢呼，锣鼓声震天。水清漓身披象征荣耀的红袍，骑在雪白的战马上，接受着万民朝拜，目光却越过人群，始终追随着城楼之上的那抹身影。可她只是凭栏而立，身着素色宫装，目光望着远方，自始至终，连一个眼神都未曾给他。
水清漓的心一点点沉下去，眼神黯淡，缓缓低下头，握着缰绳的手微微收紧。
待他再次抬起头时，城楼上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前来迎接他的太子上官轩看在眼里，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还愣着干什么？将军还不快去哄默儿？”
水清漓苦笑一声，摇头道：“公主殿下已有婚约，臣断不能再去烦她，免得坏了她的名声。”
“默儿没有告诉你？”上官轩十分惊讶，随即又了然地拍了下额头，“想来是你先前写的那封信伤了她的心，她故意没说。她同李公子的婚事早已退了，不，应该说，他们根本就没正式定亲。”
“什么？！”水清漓猛地抬头，神情呆愣，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公主殿下已退了婚？”
“是啊，呆子。”上官轩推了他一把，“快去追吧，再晚些，人可就真不理你了。”
话音刚落，只见水清漓双腿一夹马腹，策马朝着皇宫的方向疾驰而去，红袍在风中飞扬。
他先去皇宫向圣上复命，禀明了北境的情况，随后便匆匆赶往昭阳殿，却被告知公主不在殿中。
“默儿竟然不在皇宫？”上官轩也有些惊讶，跟在他身后，“她刚回来时还说要好好歇着……”
“太子殿下，您知道公主殿下去哪儿了吗？”水清漓急得声音都有些发颤。
“你别急，让我想想……”上官轩沉吟片刻，眼睛一亮，“唔……默儿昨日提过，公主府的腊梅该剪枝了，她应当是回了公主府。”
“多谢太子殿下告知！”水清漓拱手谢过，转身便朝着公主府的方向奔去。
可到了公主府门前，管家却拦住了他，说公主不见客。不多时，画春走了出来，对着他福了福身，语气带着几分无奈：“公主说，多谢将军还记得她这个‘金枝玉叶’，只是不敢再劳烦将军费心。将军请回吧。”
水清漓站在府门外，望着紧闭的朱漆大门，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住。他这才意识到，当初那封信里那句“从未有过非分之想”，那句“不敢承受公主心意”，伤她有多深。原来，他所谓的“为她好”，却成了最锋利的刀，将她的心割得鲜血淋漓。
水清漓的追妻之路，走得笨拙又执着。
他先从旁人口中打听到上官默喜欢听戏，便立刻请了长安城里最有名的“凤仪班”，在公主府外的空地上搭起戏台，特意点了她曾提过的《霸王别姬》，一唱就是三天。锣鼓声从早响到晚，戏文里的缠绵悱恻飘进府中，他就站在府外的老槐树下，望着那扇紧闭的朱门，期待能看到她的身影。可第三日傍晚，戏班正唱到虞姬自刎的高潮，府里却走出几个家丁，二话不说就开始拆戏台。画春隔着门喊：“将军好意心领了，只是公主说，戏文太悲，听着心烦。”水清漓望着散落一地的戏服道具，喉结动了动，没说什么，只是让人给戏班加了双倍酬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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