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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青丘碎梦,魔界新娘

九尾烬:仙尊逆途

青丘的桃花,开了又谢,谢了又开。春风拂过,漫天绯红的花瓣簌簌飘落,铺满青石小径,像极了白璃此刻的心绪——纷乱,且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

她是青丘最小的九尾狐,生来便带着千年难遇的灵韵。蓬松的九条狐尾毛色如雪,尾尖却泛着淡淡的粉,跑动时像一团流动的云霞;一双杏眼总是水汪汪的,笑起来时眼尾会弯成好看的月牙,连青丘最年长的树精都常说:“阿璃这孩子,是被天地灵气泡大的。”

修行不过五百年,她便已修出九尾,这速度在青丘历史上都属罕见,族中长辈们看着她的眼神,总带着沉甸甸的期盼。可这份期盼,从未真正落在修行上。反倒因她那颗装满了凡间话本的“恋爱脑”,成了姑姑们最头疼的事。

“阿璃,修行要紧,莫要总看那些凡间情爱话本。”掌管青丘典籍的姑姑端着刚沏好的桃花蜜,走进她堆满话本的洞府,语气温柔得像春风,却掩不住眼底的担忧,“你是青丘未来的希望,该多花些心思在提升灵力上。”

白璃正蜷在软垫上,捧着一本边角卷翘的话本看得入迷,闻言晃了晃身后毛茸茸的九条尾巴,尾巴尖轻轻扫过姑姑的手背,痒得人心里发软。她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像盛着揉碎的星光:“姑姑,你看这话本里写的,‘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君绝’,多好啊。”她指尖点着书页上的字迹,声音里满是憧憬,“我也想遇着那么一个人,眼里心里都只有我,不管我是闯了祸还是犯了傻,他都只会笑着揉揉我的头发,说一句‘无妨’。”

那时的她,不懂什么仙魔殊途,不懂什么三界大义,更不懂“牺牲”二字背后藏着多少血泪。她的世界很小,小到只装得下青丘的桃花、话本里的情话,和那句“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的浅显期盼。她以为,日子会像这样,在桃花香里一页页翻过,直到她遇见那个“对的人”。

直到仙魔大战的硝烟,猝不及防地烧到了这片与世无争的青丘。

起初只是天边的霞光变得浑浊,后来是途经青丘的仙鹤带来消息:仙界节节败退,南天门被魔气腐蚀,天兵天将折损过半,连镇守东海的龙王都被魔尊打伤了元神。昔日威严的凌霄宝殿,如今只剩下愁云惨雾,众仙聚在殿上,从日出议到月落,也想不出退敌之策。

终于,有仙官想起了古籍里的记载——青丘九尾天狐,纯阴体质,其灵力可安抚至阳至戾之物,或许……能牵制住那位杀疯了的魔尊。

于是,仙界大长老亲自降临青丘。他穿着绣着星辰图案的紫袍,须发皆白,脸上刻满了岁月的沟壑,可那双眼睛里的沉重,却比千钧巨石还要压人。他站在青丘的结界外,声音透过屏障传进来,每一个字都像浸了冰:“白璃,非仙族无情,实乃三界危在旦夕。”

他顿了顿,目光精准地落在闻讯赶来的白璃身上,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魔尊楚淮,残暴嗜杀,所过之处生灵涂炭,如今他已兵临昆仑,再往前一步,便是人间。三界之中,唯有你这纯阴体质的九尾天狐,能换三界一线生机。”

白璃懵了。她站在桃花树下,花瓣落在她的发间、肩头,可她却感觉不到半分暖意。她转头看向族人们,平日里总爱对她笑的叔叔婶婶,此刻都红了眼眶,却没人敢站出来说一句“不”;最疼她的姑姑别过脸去,指尖死死攥着袖角,指节泛白。

心口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她喘不过气,连呼吸都带着哽咽。“我不……”她想拒绝,喉咙里像堵着棉花,声音细若蚊蚋,“我不想去……那里是魔界啊……”她想尖叫,想质问他们凭什么用她的一生去换所谓的“一线生机”,凭什么她的期盼、她的未来,要被轻易地冠上“大义”的名头。

可她的声音,在仙界大长老释放出的威压下,在青丘族人的沉默与无奈面前,微弱得像风中残烛,刚一出口,就被碾碎在了空气里。

她甚至没来得及再看一眼自己的洞府,没来得及把那些话本藏进桃花树下的暗格里,就被强行按住了肩膀。冰凉的符文贴在她的丹田处,瞬间封住了她五百年的修为,连调动一丝灵力都做不到。特制的缚灵索泛着黑金色的光,像有生命般缠上她的九条狐尾,那绳索上的倒刺深深扎进皮毛里,疼得她浑身发抖,却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白璃跪在青丘的祭坛前,看着族中长辈眼中的痛惜与无奈,纤细的指尖攥紧了裙摆。她生来便有九尾,是青丘万年来最纯正的血脉,可这尊贵的身份,终究没能逃过成为棋子的命运。

“阿璃,委屈你了。”狐帝抚摸着她的头顶,声音沙哑,“仙界若亡,青丘亦不能独善其身。去了魔界,好好活下去。”

她像一件精心打磨过的祭品,被装进了一只镶满符文的云车里。云车冰凉,映出她苍白的脸和含泪的眼,也映出青丘的桃花在身后渐渐远去。

送亲的队伍没有仪仗,只有一辆朴素的云车,在死寂的仙乐中缓缓驶向魔界边界

云车启动,朝着那片传说中暗无天日、魔气滔天的魔界飞去。风从笼缝里钻进来,带着越来越浓的血腥气,

云车碾过云层的声响格外清晰,白璃缩在车厢角落,后背紧紧贴着冰凉的厢壁,仿佛这样能汲取一丝力气。她的九条狐尾被缚灵索捆得紧实,倒刺扎进皮毛的痛感一阵紧过一阵,可这点疼远不及心里翻涌的恐惧——她甚至不敢去想,那位传说中以血为饮、以魂为食的魔尊楚淮,见了她这只被当作“安抚工具”送来的狐狸,会是怎样的神情

指尖无意识地抠着车厢底板的木纹,那里还残留着青丘桃花木的淡香,可这香气混着风里飘来的、越来越浓的血腥气,反倒成了催命符般的提醒。她想起话本里写的魔界酷刑,什么“噬魂狱”“炼魂炉”,字里行间的阴森让她浑身发冷,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留下几个弯月形的血痕。

“他会不会一见面就把我扔进万魔窟?”“听说魔族喜欢剥狐狸皮做裘衣,我的尾巴……”纷乱的念头像毒蛇般钻进脑海,她用力晃了晃头,想把这些可怕的画面甩出去,可越挣扎,那些想象就越清晰。她甚至能“看见”自己被锁链拴在魔宫石柱上,楚淮那双淬了冰的眼睛正居高临下地打量她,像打量一块待价而沽的肉。

“未来……哪里有未来啊。”她在心里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或许明天她就成了魔尊案头的祭品,或许会被关在不见天日的地牢里,连青丘的桃花落了第几场都不会知道。想到这里,眼泪终于忍不住滚了下来,砸在手背上,烫得像火,又凉得像冰。

她把脸埋进膝盖,毛茸茸的狐尾尖从缚灵索的缝隙里露出来,微微颤抖着。整个车厢只剩下她压抑的、细微的呜咽声,混着车轮碾过云层的单调声响,一路朝着那片暗无天日的魔域,跌跌撞撞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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