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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九尾囚:魔尊的掌心月

九尾烬:仙尊逆途

玉笼穿过界门的刹那,刺骨的魔气扑面而来,带着血腥与腐朽的气息,让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尾尖的绒毛被气流掀得发颤,她死死咬着唇,尝到舌尖淡淡的血腥味——这是她第三次把嘴唇咬出血珠,话本里的女主角,就算身陷囹圄,也总有不屈的风骨,可她现在只想哭。

玉笼落地的声音,沉闷而响亮,震得她尾椎骨发麻。镶嵌在笼壁的月光石突然黯淡下去,像是被魔气吞噬了最后一丝光亮。

白璃抬起泪眼朦胧的眸子,睫毛上还挂着泪珠,正好撞进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眸。

男人就站在不远处,玄色锦袍上绣着暗金色的魔纹,那纹路竟像是活的,随着他的呼吸微微起伏,在烛火下流转着蛇信般的光泽。墨发如瀑,未束未系,几缕发丝垂落在锁骨处,衬得那张脸俊美得近乎妖异。只是那双眼睛,太冷了,像是万年不化的寒冰,瞳仁深处翻涌着暗紫色的魔气,没有一丝温度,只有俯瞰众生的漠然与暴戾。

他便是魔尊,楚淮。三界闻之色变的名字,此刻具象成一道压迫感极强的身影,投下的阴影几乎将整个玉笼都罩住。

“你就是仙界送来的礼?”他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一种金属摩擦般的质感,听不出喜怒。指尖把玩着一枚骨戒,那骨头泛着奇异的玉色,不知取自何种灵兽。

白璃被他看得浑身发毛,后颈的绒毛根根竖起。她下意识地将九条尾巴往身前拢了拢,却忘了它们早已被缚灵索捆住——那绳索是用万年玄铁混合魔域蛛丝所制,泛着幽蓝的冷光,每动一下,倒刺便会更深地嵌进尾骨的皮肉里。那份无助与惊惧,像揣了只乱撞的兔子,全部写在脸上,落入楚淮眼中,竟让他那冰封的眸底,泛起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涟漪。

他见过太多谄媚、恐惧、憎恨的眼神,却从未见过这般……干净得近乎愚蠢的惊慌。像只误闯猎场的幼兽,连掩饰自己的害怕都不会,只会把柔软的肚皮亮出来。

“解开。”楚淮挥了挥手,袖口扫过身侧的烛台,火星簌簌落下,在黑曜石地面上烫出几个浅坑。身后的魔侍立刻上前,动作麻利地解开了玉笼和缚灵索,退下时不敢多看白璃一眼——谁都知道魔尊最厌仙界之物,这只九尾狐怕是活不过今晚。

束缚一解,白璃便踉跄着退了几步,尾尖拖过地面,留下几道浅浅的血痕。她警惕地看着他,九条尾巴因紧张而微微颤抖,蓬松的狐毛炸开,让她看起来比平时大了一圈,像团炸毛的雪球。

楚淮缓步走近,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人心尖上。强大的魔压让她几乎站立不稳,胸腔里的心脏跳得快要炸开,灵力在经脉里乱撞,却被他周身的魔气死死压制着。他伸出手,指尖带着魔域特有的冰寒,轻轻拂过她耳边的一缕碎发——那发丝上还沾着青丘的桃花香,与周遭的血腥气格格不入。

白璃吓得浑身一僵,闭紧了眼睛,连呼吸都忘了。她等着预想中的撕扯与吞噬,却只听他淡淡道:“从今日起,你便是本尊的人了。安分守己,可保你青丘一时无虞。”

一时无虞……白璃的心沉了下去,像坠入了魔域的寒潭。原来,连她的族人,也只是暂时安全。她想起临行前兄长塞给她的传讯符,此刻正硌在贴身处,烫得像块烙铁。

她抬起头,看着楚淮转身离去的背影。玄色衣袍在昏暗的魔宫烛火中划出冷冽的弧度,腰侧悬挂的墨玉玉佩随着步伐轻轻晃动,碰撞出清越的声响,与这阴森的魔宫格格不入。这个男人,就是她未来的“夫君”?是那个她要用心头血去“安抚”的魔头?

话本里的故事,好像从来没写过这种开头。

魔宫的寝殿大得惊人,黑曜石地面光可鉴人,倒映着穹顶悬挂的幽冥珠,那珠子散发着幽幽冷光,照得一切都蒙着层诡异的蓝。白璃缩在床榻角落,将九条蓬松的狐尾紧紧裹住身体,像团雪白的毛球。床榻是用整块寒玉雕琢而成,冰得她骨头缝都在疼,可她不敢动——魔侍说,这是魔尊特意让人准备的,九尾狐喜寒。

三更时分,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打破了死寂。

她猛地睁眼,看见楚淮踏着月光走进来。玄色衣袍上沾着淡淡的血腥味,那气味与白日里魔域的腐朽气息不同,带着种新鲜的、属于生灵的温热。他径直走到榻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眸色比殿外的夜色更沉。

“怕?”他问,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的玉佩,那墨玉被他常年摩挲得光滑温润,“本尊的寝殿,就这么让你害怕?”

白璃咬着唇没说话,只把尾巴又收了收,尾尖不小心扫过寒玉床面,发出细碎的声响。她想起临行前母亲的话:“九尾狐的心头血能暂抑魔气,你只需……”后面的话被父亲的咳嗽声打断,她没听清,只记得母亲红着眼眶塞给她一枚护身符,那护身符是用兄长的狐毛编织而成,带着熟悉的暖意。

楚淮忽然俯身,温热的呼吸扫过她的耳廓,带着淡淡的酒气:“本尊不会伤你。”

话音未落,他已转身走向内室的浴桶。水声哗啦响起时,白璃偷偷掀开一条缝看过去——男人宽肩窄腰的背影浸在冒着白汽的水中,后颈有道狰狞的旧疤,像条潜伏的蛇,从衣领处蜿蜒向下,不知延伸到何处。他抬手揉着眉心,动作间泄露出一丝疲惫,与白日里那副不可侵犯的模样判若两人。

次日清晨,白璃被一阵金属碰撞声惊醒。

殿外的空地上,楚淮正挥剑练招。玄色衣袍翻飞如夜蝶,剑光凛冽得能劈开晨雾,每一次挥剑都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剑气扫过之处,地面裂开蛛网般的纹路。可每当剑风快要触及殿门时,他又会骤然收力,仿佛怕惊扰了什么。

“夫人醒了?”守在门口的魔侍端来早餐,托盘里放着颗莹白的果子,果皮上还带着细密的绒毛,“魔尊特意让人从青丘捎来的灵桃,说是您家乡的味道。”

白璃捏着那颗还带着晨露的桃子,指尖传来熟悉的温润。她忽然想起昨夜他浴后,曾坐在窗边看了她许久,指尖的魔纹在月光下明明灭灭,像是在挣扎着什么。那时她装睡,能感觉到他的目光落在自己尾巴上,带着种复杂难辨的情绪。

半月后的月圆夜,楚淮突然发起魔怔。

他将自己锁在暗殿,里面传来桌椅碎裂的声响,夹杂着他压抑的痛吼,像头困在牢笼里的野兽。白璃抱着母亲给的护身符站在殿外,那护身符烫得惊人,兄长的狐毛几乎要燃烧起来。她能感觉到暗殿里狂暴的魔气,像海啸般冲击着殿门,震得她心口发疼。

“别进去!”老魔侍想拦她,这魔侍在楚淮身边伺候了千年,此刻脸色惨白,“魔尊每次魔怔都六亲不认!前几年有个不长眼的小妖想靠近,直接被魔气撕成了碎片!”

可当暗殿的石门被魔气震开时,白璃看见墨渊蜷缩在地上,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流出的血滴在地面上,瞬间被魔气吞噬。玄色衣袍被血浸透,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紧绷的肌肉线条。他周身的魔气狂暴如海啸,却在她靠近时,诡异地收敛了几分,像是遇到了克星。

“走开……”他咬着牙,声音破碎,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白璃却蹲下身,颤抖着伸出手。她的指尖因紧张而滚烫,轻轻按在他眉心——那里的魔纹正疯狂闪烁,像要破体而出。她能感觉到体内的灵力顺着指尖流失,像被什么东西贪婪地吮吸着,经脉传来针扎般的疼痛。

“疼……”她忍不住哼出声,眼泪砸在他手背上,晕开一小片水渍。

楚淮猛地睁眼,赤红的瞳孔里映出她苍白的脸。他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指节泛白。可当看清她眼底的水汽,看清她强忍着疼痛却不肯收回的手时,他又骤然松了手,像是被烫到一般。

“滚。”他别过头,声音沙哑,脖颈上的青筋突突直跳。

白璃却没走。她想起话本里说,真心能化解一切戾气。于是她解开衣襟,将那颗被体温焐得温热的护身符贴在他心口,那上面还残留着兄长的气息。她轻声道:“娘亲说,这个能安神。”

暗殿里突然安静下来,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幽冥珠的光芒从窗缝挤进来,照在墨渊赤红渐褪的眼眸里,像落了片碎星。

不知过了多久,楚淮的体温渐渐回落,周身狂暴的魔气也温顺了许多。他抬手,指尖轻轻碰了碰她额前的碎发,那里还沾着刚才的泪水,带着九尾狐特有的、暖暖的气息。

“为什么不怕?”他问,声音低得像叹息,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茫然。

白璃望着他褪去赤红的眼眸,忽然发现那里面并非只有寒冰,还有片她看不懂的深海,此刻正泛着细碎的波光。她想起青丘的月光,想起话本里未完的结局,小声说:“因为……你没真的伤过我,你会在练剑时避开我的寝殿,会让人从青丘捎来灵桃,会在浴后看我许久却不做什么。”

楚淮的指尖顿了顿,忽然将她揽进怀里。他的怀抱很冷,带着常年不化的寒气,却奇异地让人安心。他身上的血腥味混着淡淡的墨香,形成一种独特的气息,钻进白璃的鼻腔里。

“白璃,”他贴着她的发顶,声音微哑,带着种不容置疑的认真,“以后别再做傻事。”

窗外的月光穿过暗殿的窗棂,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白璃的九尾悄悄舒展开,柔软的绒毛蹭过他的玄色衣袍,轻轻缠上他的腰,像给这头孤傲的魔头,系上了条柔软的锁链。

她忽然觉得,话本里的故事或许太假了。

真正的救赎,从来不是轰轰烈烈的牺牲,而是在某个月圆之夜,你肯为我收敛戾气,我敢为你靠近深渊。就像此刻,他掌心的温度悄悄融化,她尾巴的绒毛轻轻舒展,一切都发生得那么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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