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与第二声弟弟

“东西都收拾好了。”

孙悟空突然开口时，李悟清正蹲在地上数打包好的纸箱——其实没几样东西，除了几件换洗衣物，就是攒了半箱的桃干核，还有那副没怎么用过的降噪耳机。

他抬头时，看见孙悟空指尖捏着张黄符，轻轻往纸箱上一贴。那些纸箱子突然自己飘了起来，叠成整整齐齐的一摞，连掉在地毯缝里的桃核都被吸了进去，发出“咔啦”一声轻响。

“你……”李悟清刚想说“不用这么麻烦”，就被对方弯腰捞了起来，稳稳抱在怀里。六只耳朵猝不及防蹭到对方的脖颈，带着熟悉的草木香。

“四合院买好了。”孙悟空的声音就在耳边，尾音带了点笑意，“叫了人打扫过，院子里的枣树刚挂果，比你这出租屋亮堂。”

李悟清的耳朵“唰”地竖了起来，还没来得及细问，就听见那句让他心跳漏拍的话——

“走了，弟弟。”

这是第二次了。比上次在晨光里的声音更清晰，带着点不容拒绝的笃定，像颗石子投进心湖，荡开一圈圈的涟漪。

他下意识地搂住孙悟空的脖子，脸颊贴在对方的衣襟上。脚下的地面渐渐离远，打包好的纸箱跟着他们飞了起来，像串听话的气球。风从耳边掠过，带着南瞻部州特有的湿润气息，六只耳朵在风里轻轻舒展，再没有半分拘谨。

“飞得慢点……”李悟清小声说，其实不是怕高，是想多听会儿耳边的声音。

孙悟空真的放慢了速度，另一只手轻轻护着他的后背：“怕摔？有俺在呢。”

李悟清没说话，只是把脸埋得更深了些。怀里的人温度正好，法术裹着的气流暖融融的，连带着那些打包的旧物都像是有了温度。他想起刚才那句“弟弟”，想起第一次在直播间收到的火箭，想起丹田疼时对方毫不犹豫渡来的灵力……原来不知不觉间，灵明石猴已经在他心里，占了这么大的地方。

远远地，一片青砖灰瓦的院子出现在视线里，门口的老槐树枝繁叶茂，正是孙悟空说过的那棵。李悟清看着那扇朱漆大门，突然觉得，比起出租屋的狭窄，这里的宽敞明亮，好像更适合六只耳朵自由地扇动。

孙悟空抱着他落在院门口，指尖一点，门锁“咔嗒”开了。院子里的枣树上，几只麻雀被惊得飞起来，叽叽喳喳的，像在欢迎新来的主人。

“以后这就是咱的地方了。”孙悟空低头看他，眼里的光比院里的阳光还亮，“再不用听楼下车喇叭了。”

李悟清抬头时，正撞见他眼里的笑意，六只耳朵突然一起热了起来。他知道，从被叫做“弟弟”的这一刻起，南瞻部州的风，都成了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