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耳的功法与未醒的梦

李悟清跟着孙悟空往游戏后台寻去时，指尖悄悄凝起一缕灵力。他的功法向来是拼出来的——没有师承，没有秘籍，全靠一次次在生死边缘琢磨出的门道，像野草似的，带着股不管不顾的韧劲。

腰间的随心铁杆兵轻轻震颤，那是他最称手的法器，能随心意变大变小，刚硬时可比定海神针，柔软时能绕指成丝。此刻它像是察觉到主人的心思，化作细如发丝的银线，悄悄缠上李悟清的手腕，泛着温润的光。

“别紧张。”孙悟空回头看他，见他六只耳朵都绷着，忍不住伸手揉了揉最顶上的那对，“有俺在，啥妖魔鬼怪都不怕。”

李悟清摇摇头，黑眼睛里映着前路的光影：“我不是怕。”他顿了顿，指尖在铁杆兵化的银线上轻轻划了下，“我的兵器，原是南海神铁所铸，除了随心变化，还能善聆音，察事理，知前后……万物皆明。”

所以他能听见游戏里那些玩家的心声，能察觉到那诡异音效里藏着的邪祟气，更能……隐约听见自己心底那个反复出现的梦。

梦里他总说“穿越过来救你”，可清醒时他比谁都清楚——哪有什么穿越？不过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怕孙悟空走上那条看似光明、实则被缚的路，怕他到了灵山，再没了如今的鲜活气，才会在梦里一遍遍重复那些话。

“刚才那小妹妹说，她父母玩了游戏就性情大变。”李悟清的声音轻下来，铁杆兵的银线突然绷紧，“我的兵器告诉我，那音效里有惑心术，能放大人心底的戾气。”

孙悟空的脚步顿住，金箍棒在手里转了个圈：“难怪听着耳熟，像是当年老君炼丹炉里跑出来的戾气，被人炼进了音波里。”他看向李悟清，突然笑了，“你这法器倒是比俺的棒子机灵，还能听出这么多门道。”

李悟清被他夸得耳尖发红，六只耳朵都软了些。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眼角，那里光洁一片——他从不熬夜，自然没有黑眼圈，那些梦里的焦灼，只藏在醒时的眼神里，藏在兵器的震颤里，藏在那句没说出口的“我怕你后悔”里。

“走吧。”孙悟空拽了拽他的手腕，“让你的铁杆兵带路，俺倒要看看，是谁敢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害人。”

随心铁杆兵像是接收到指令，银线突然向前延伸，带着两人往邪祟气最浓的方向走去。李悟清跟在孙悟空身后，看着他宽厚的背影，突然觉得那些反复的梦也没什么不好——至少让他更清楚，此刻陪在身边的这个人，是他无论如何都要护好的。

至于什么穿越，什么后悔，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现在，他的功法够拼，他的法器够灵，他身边的人够可靠，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