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屋的灯光暖黄,谢必安半靠在沙发上,胳膊松松搂着身边的范无咎,语气里带着点在地府时留下的职业惯性:“无……无咎,你说……咱们到……到底把哪个大……大冤种,推出去背……背那本破账啊?”
他皱着眉,掰着手指头数:“之……之前勾……勾住了大圣,后……后来又勾了刘……刘沉香、二……二郎神,还有三……三坛海会大神……这……这几个,咱……咱们哪敢动啊!”
范无咎闻言,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指尖带着点微凉的触感,语气却很温和:“你啊,这都是职业病犯了。才喝了半碗孟婆汤,怎么还惦记着地府那本破账?”
他拿起桌上的奶茶,插好吸管递过去:“别想了,其实在人间挺好的。来,喝口奶茶,甜的。”
谢必安接过奶茶,吸了一口,珍珠在嘴里嚼得咯吱响。他说话依旧结巴,唯独叫“无咎”这两个字时,舌尖利落得很,清晰又笃定,像是刻在骨子里的本能。
“无咎,”他又轻轻叫了一声,往范无咎身边凑了凑,肩膀抵着对方的胳膊,“还……还是人间好,有……有奶茶,有……有灯,还……还有你。”
范无咎没说话,只是反手握住了他的手。掌心相贴的温度,比地府千年的阴寒更让人安心。窗外的霓虹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极了忘川水面偶尔泛起的磷火,却比那阴河多了千万分暖意。
账本的事,地府的阴谋,似乎都在这一口甜奶茶里,暂时融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