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出

星门“吱呀”一声开了。

北宸星君走出来时，银甲上的星辉还在流淌，肩上的伤似乎又裂了些，渗出血珠混在星光里，触目惊心。他站在孙悟空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眼神里没什么情绪。

“你的膝盖，现在该疼得流血了吧。”

话音落下的瞬间，孙悟空只觉膝盖传来一阵钻心的疼。低头时，果然见裤子磨破了洞，血珠正从皮肉里往外渗，在星石地面上滴出小小的红点。

“我靠，言出法随！”

云层里的虾仁没忍住，现了半个身子，手里的小本子都差点掉下去。这哪是意念操控，分明是说什么便是什么的言灵术！难怪能扭转星辰，这本事也太犯规了。

孙悟空咬了咬牙，没吭声，只是用金箍棒撑着，想站起来。

北宸却蹲下身，指尖在他膝盖上方悬了悬，没碰。“疼吗？”他问，声音还是冷的，却少了些疏离。

“比起被压五指山，差远了。”孙悟空扯了扯嘴角，“怎么？星君这是虐够了，想起来给俺老孙治伤了？”

北宸的指尖顿了顿，收回手时，掌心凝出一团柔和的星辉。“不是治伤。”他说，“是让你记着，有些债，不是你想还就能还的。”

星辉落在孙悟空的膝盖上，伤口瞬间止血，疼痛感也淡了下去。

虾仁在云层里啧啧称奇：“这变脸速度，不去学川剧可惜了。刚还放言出法随搞体罚，转头就给人疗伤，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啊。”

孙悟空看着北宸起身时微微踉跄的背影，忽然开口：“你肩上的伤，是打西方二圣时留的吧。”

北宸没回头：“与你无关。”

“怎么无关？”孙悟空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你替俺老孙挡灾，这伤，就得算在俺头上。”

他几步追上去，在星门口拉住对方的胳膊。银甲下的肌肉绷得很紧，能感觉到伤口的震动。“呆子，别装了。”孙悟空的声音沉了沉，“你想护着俺，直说便是。没必要弄这出‘不认识’的戏码。”

北宸猛地甩开他的手，转身时，眼底终于有了波澜：“我护你？我北宸星君，需要护一只被人算计的猴子？”

“哦？”孙悟空挑眉，“那你捏碎女娲石，断神兽肋骨，跟西方二圣死磕……都是闲得慌？”

北宸的脸瞬间冷了下去，刚想再说什么，却被孙悟空一把按住肩膀。力道不大，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

“不管你是天蓬，是猪八戒，还是北宸星君，”孙悟空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喊过俺一声‘猴哥’，这声哥，俺认。”

云层里的虾仁摸着下巴，收起了小本子：“行吧，虐戏结束，该进追妻……啊不，追兄火葬场环节了。”

星门内的星辉忽然亮了起来，映着两个对峙的身影。一个依旧高冷，却没再推开对方；一个笑得张扬，眼底却藏着难得的认真。

有些兄弟，哪怕隔着星辰轨迹，哪怕闹得再僵，心里那点牵挂，终究是藏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