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玉榻上的北宸猛地睁开眼，胸口的伤还在隐隐作痛，却不及系统冰冷的声音带来的寒意。
“吵什么。”他的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眼底还残留着昨夜那首歌的余韵。
系统的虚影悬浮在榻前，手里托着半块石头——五彩斑斓的石身，还残留着灵明石猴独有的气息，此刻却黯淡无光，像块普通的顽石。
“您睡吧。”系统的声音带着恶意的笑意，“不过得先看看这个。您当初捏碎过半颗女娲石，想必对这气息不陌生？”
北宸的瞳孔骤然收缩。
“这是孙悟空的本体。”系统慢悠悠地说，“他用时间机器改变你们的命运，哪有不付出代价的？您以为本系统会白白帮忙？”
他抬手，指尖几乎要触到那石头，却猛地顿住。
“你说什么？”声音里的冰冷碎了，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慌。
“您感受不到吗？”系统把石头往前递了递，“他还有气息吗？”
北宸屏住呼吸，调动起北极星的本源力量去探。没有心跳，没有灵力，甚至连石头最基本的顽性都消失了，只剩下一片死寂。
像从未存在过。
“是您亲手伤害的他啊。”系统的声音像淬了毒的针，“言出法随多厉害，一句‘跪’字就能让大罗金仙屈服。可您没想过，这力量反噬起来，会连着命运一起扭曲？”
它嗤笑一声：“现实世界有句话，叫‘虐兄弟一时爽，追兄弟火葬场’。您看，这不来了？”
北宸猛地攥紧拳头，指节泛白。他想起孙悟空在星门前被迫跪下的样子，想起对方唱“这一世只护你”时的眼神，想起自己那些口是心非的冷漠……原来每一句狠话，每一次推拒，都成了扎向对方的刀。
“您下半辈子，就只能对着这块发光的石头说话了。”系统晃了晃手里的五彩神石，“天天叫着‘石头猴哥’，想想都觉得没意思。”
虚影渐渐淡去，只留下那句轻飘飘的话：“谁让您不喜欢他呢。”
星殿里彻底安静下来。
北宸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将那半块石头捧在掌心。石头很凉，凉得像他昨夜掉在手上的泪。他忽然想起取经路上，“猪八戒”总爱抢孙悟空的桃子，那时对方总会炸毛，却从没真的动过手。
他想起灵山崩塌时，自己挡在孙悟空身前，钉耙上的血滴在对方的虎皮裙上，对方骂他“呆子”，却死死按住他流血的肩膀。
他想起星门前，那首带着苦味的歌，那句“若没有你，整个生命……”
“猴哥。”
北宸的声音在空荡的殿内响起，沙哑得不成样子。
石头没有回应。
“我错了。”
他低下头，额头抵着冰冷的石面，肩膀控制不住地颤抖。北极星君的骄傲，天蓬元帅的威严，此刻都碎成了星屑。
只有那块石头，在他掌心静静躺着，像一个永远不会醒来的梦。
外面的星辉依旧明亮，却再也照不暖这星殿里的寒意。
追兄弟的火葬场，原来烧起来，是这样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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