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

虾仁揣着九齿钉耙赶路时，笑声就没停过。系统在他脑海里翻了个白眼：“笑什么？不就是骗了个星君的兵器吗？”

“你不懂。”虾仁抹了把笑出来的眼泪，“这叫一物降一物。高冷星君栽在自己手里，可比看话本有意思多了。”

星殿里，北宸守着那块“女娲石”坐了整夜。玉瓶里的回魂露早就滴完了，石头却还是老样子，冷冰冰的，连一丝光都没再亮过。他就那么盯着，眼眶红得吓人，连北极星的星辉都染上了几分涩意。

夜深时，石头忽然动了动。

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异象，就是轻轻颤了一下，然后——原本五彩的霞光“噗”地散了，露出里面的真面目——哪是什么神石，分明是块普通的鹅卵石，上面还沾着几根金光闪闪的猴毛。

北宸的瞳孔骤然收缩，刚要伸手去捡，一道半透明的身影就飘了过来。

孙悟空的虚影盘腿坐在星玉榻边，看着他手里的鹅卵石，笑得前仰后合：“我说北宸星君，你对着块破石头哭了整整一天？还哭得那么伤心，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跟石头拜把子了呢。”

北宸猛地抬头，手里的鹅卵石“啪”地掉在地上。他看着那道虚影，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是气的，还是别的什么，连他自己都分不清。

“你看你，”孙悟空飘到他面前，用手指戳了戳他的额头，虚影的指尖穿过他的皮肉，却带着熟悉的温度，“平时装得那么高冷，背地里对着鹅卵石掉眼泪，传出去，北极四圣的脸都要被你丢尽了。”

北宸一把攥住他的手腕——当然，什么都没抓住。虚影像烟似的晃了晃，孙悟空的笑声更响了：“急了？这就急了？那要是告诉你，那半块女娲石是假的，时间机器的代价也是骗你的，你是不是得气炸了？”

北宸的呼吸顿住了。

“傻样。”孙悟空的虚影凑近了些，眼底的笑意淡了，多了点认真，“俺老孙命硬，没那么容易死。倒是你，以后别动不动就玩什么‘言出法随’，伤着自己不说，还平白让人心疼。”

虚影渐渐变得透明，像要随风散去。孙悟空最后看了他一眼，摆了摆手：“走了。记得把那几根猴毛收好，说不定以后……还用得上。”

身影彻底消失时，星殿里只剩下北宸一个人。他愣了半晌，忽然弯腰，小心翼翼地捡起地上的鹅卵石，还有那几根金光闪闪的猴毛。

指尖触到猴毛的瞬间，一股熟悉的灵力顺着指尖窜上来，带着花果山的草木香。

他忽然笑了，笑声在空荡的星殿里回荡，带着点无奈，又带着点失而复得的庆幸。

原来从头到尾，都是一场戏。

他被虾仁骗了，被系统耍了，却也被这只猴子，不动声色地护了一程。

北宸将猴毛小心翼翼地收进怀里，抬头望向窗外的星空。北极星依旧明亮，只是这一次，他知道，有颗更亮的星，在等着他。

追兄弟的路还长，但至少，他不再是对着石头哭的傻子了。